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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天那 灰灰天那 如果没有听过萨顶顶的歌,乍一看到这两句,会以为是信天游。记得很久以前我在张贤亮的《绿化树》里看到过类似的句子,黄土高坡上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悠长忧伤的信天游令作家感动,并唤醒了他胸中干涸多年的诗情。 这是两句歌词,歌是用藏文演唱的,歌名叫《妈妈天那》,唱这首歌的是一个空灵美丽的女孩儿,叫萨顶顶。 其实萨顶顶最出名的代表作不是这首,而是《万物生》,我最初就是被《万物生》吸引的。 初遇萨顶顶时,我在一个漫不经心的状态中,当时我在一家音乐网站的首页点了连播歌曲,然后戴上耳麦边听歌边在网络里漫游,忽然一个旋律吸引了我,我注意倾听了下,听清了几句歌词: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后来看到萨顶顶的专辑时,感觉很有意思,十首歌中多半是用梵文和藏文演唱的,而且有些是梵文自语,虽有旋律,有别于诵经,但一样没人能听的分明,其实藏文歌曲也一样有大多数人听不懂。 这些元素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不媚俗的歌手,不怕寂寞。如同兰花甘于寂寞,隐迹于深谷,藏身于绿荑,一缕幽香只愿于清风明月苍松虫鸣为伴。 不媚俗让人脱俗,让静者从容,让行者妩媚;而甘于寂寞则常常会使人感悟,感悟自然,感悟生命...... 萨顶顶的外貌并不朴拙,她是美丽灵秀的,高原上游吟的精灵。她的歌,充满浓郁的宗教色彩和西藏风情,爱情被无限稀释淡化,隐藏在高原古老寂寞的天空或是土地里,明亮的舞台上是金色的寺庙和玛尼堆,五彩的经幡在蓝天白云下飘扬;还有一个女孩子,穿着西藏华丽的民族服装,在西藏高原的蓝天白云下虔诚地跪拜吟唱:唵嘛呢叭弥吽。 你可以感觉得到:一组神圣而又神秘的符号借助音乐和画面穿透空气,试图震荡每一个欣赏者的神经末梢,想要震动你隐藏在内心里的那点什么。 其实萨顶顶是一个山东女孩儿,毕业于解放军音乐学院,这是两个几乎和西藏八竿子挨不着的词语,那是什么原因驱使她把古老的西藏和梵语谱进自己年轻的生命旋律? 我想这或许不是她的主动选择,而是某种非物质的精神因素选中了她。记得梵高曾在书信中写过这样一句话:海依然如此蔚蓝,金色的麦田在海风的抚慰下变的让人感到欣慰,我要把它画在纸上留在人间...... 我想这就可以作为一种答案了,被自然的魅力吸引并驱使。大自然以各种形态呈现:浩瀚如星河宇宙;壮观如大海长河;静止如山峦松柏;精细如花蕊鸟羽;迅捷如飞豹苍鹰;乃至一草一虫、一石一沙,以及风霜雨雪、雷电虹霓等自然气候等,无论它们是以单独的个体,还是组合,或是浑然的整体,都展示出其独特的视觉魅力,路人观赏着,视者品味着。 然而在这些智慧生物皆能欣赏的直观影象背后,隐藏着一种元素,这才是它们的精神魅力,洋溢并散播于时间与空间之中,这种元素并非只隐藏于自然,人类的历史及在其中的爱恨情仇,与自然交错融合,创造出自己独特的人文精神,这些精神魅力非碌碌众生皆能感受,其能感受者必是被选中的人,如梵高等一切名人巨匠;如萨顶顶等小有名气者,如一些为世人不所知的闲人隐士,还如我等无为之辈。 我想被选中者一定以此为荣,他们渴望把这种殊荣于世人分享,所以梵高看到大海与麦田要去画下来,而萨顶顶则把古老的西藏宗教民俗加上流行电子音乐和MTV等现代媒体来传播。 于我而言,有生之年时常为自然景观;为人间悲苦;为情感纠葛;为父慈母爱;甚至为一首诗,为一片云感动的泪流满面;偶尔还欲行走在山涧野径,静静地享受一个人的孤独。当我把这些感受用文字娴熟而流畅地从手指上敲出来时,我更觉得这是一种上天恩赐的享受,我每每把这种享受浓缩成一粒糖含在嘴里咂摸着,当我咂摸出甜味时,我觉得我幸福。 我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觉得幸福,会不会想对什么感恩?而我想。想感恩自然,感恩生命,感恩一个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的让人畏惧的什么,我不知道是否存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或者应该叫做神。 那么谁是这个让我可以感恩礼拜的神? 在欧洲有个艺术女神,还有个智慧女神,似乎可以满足精神上的需求。我是一个传统的中国人,虽然艺术不分国界,虽然这些女神很贴切,可我总觉得漂洋过海得太遥远。但是当我仰望国土之上的满天神佛时,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在精神艺术上感恩的主。 于是我低头俯视吾心:感谢我的DNA吧。 科学家说:DNA一种分子,以引导人类生命发育和运作。我想或许在我们孕育生命生长的DNA中一定存在着一种什么,有这个什么的存在,于是这个生命就有了天赋或是灵感之类的。如果这个什么有个单位,它一定比纳米还小。我不知道这个单位是什么,也许没人知道,那就用我们中国传统的度衡量吧,因为通俗,因为顺口。 比如说某个生命体的DNA里多了二两半智慧,那么他可以去做学者,智慧因子超过半斤者,估计可以去发明原子弹;如果多了二两半艺术,那么他有做画家、音乐家或是舞蹈家的天赋,如果多了二两半墨水,那么他可以去码字,有半斤墨水者,则大可以问鼎诺贝尔文学奖。 再比如说某个生命体的DNA里有了二两半勇敢,估计只有做侠客或军人的天赋,如果天赐洪福,给他两斤半,那么他一定是张飞,敢于长坂坡上面对千军万马一声断喝。翻阅古今中外的历史,则可以看到许多天降大任的生命体,他们的DNA里某些分子的含量一定是极其丰富的,甚至可以用来挥霍,可以窥探天地及生命的奥秘与玄机,于是开门立派成一代宗师。比如释迦摩尼;比如默罕默德;比如孔子;比如苏格拉底。他们是宇宙中的恒星,在自己的星系里散发着永恒耀眼的光芒。 而如我辈,DNA里蕴含的天赋估计顶多只有微不足道的两钱半,把所得的那星星点点的天赋都燃烧尽,估计也就能发出萤火虫般大小的光泽。 也许因为微不足道,所以简单,所以媚俗,所以极易满足于现状,所以没有什么追求,而且还感觉幸福。 我想那些天赋因子高的人一定是生命不息追求不止,如同逐日的夸父。他们一定渴望得到更多上天的青睐,渴望与自然更多的交流,从而得到更多的灵感。但这种交流并不都是轻松愉快的,更多的是痛苦的探索:于是达摩去面壁;李白月下独酌,海子面朝大海,而三毛跑去撒哈拉。 看萨顶顶的介绍,她算是个成功者了,得到了"格莱美"的青睐,成为中国流行音乐界第一个被邀请的歌手,据说这是个很不平常的荣誉。 我敬仰不媚俗的人,他们脱离世俗成为让人仰望的月亮,而我还在车水马龙的缝隙间辗转行走。我感觉到我理应为自己悲哀,因为我是一个媚俗者:为五斗米折腰并理直气壮;竭力做一个让社会喜欢的人;揣摩编辑和读者的口味爱好;猜测写作的流行趋势等;我总是不停地调换着月夜的背景和底色,以便让自己那点豆丁大的萤火之光看起来更亮些。 是的,我似乎应该汗颜,应该惭愧,可是在我的DNA里的人生哲理思辨之类的分子一定是最少的,几近于零,所以我不敢多想,一想就是一脑子糨糊。 于是我继续问心无愧,继续心安理得,并打算继续让我的人生如此顺其自然...... (此文昨晚被痛批,很是泄气,先发过来吧,以后修改)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