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苇九周岁了,前几天她一直在找苏东坡的红颜知己,今天她合上书本后开始探讨曾国藩的年龄问题,她摇头,1811年,1872年,十九世纪,才61岁,身体一般。她确定苏东坡的红颜知己是朝云后也摇头:原来就是朝云啊。 一苇上三年级后,竟然近视了,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她眼睛不小,所以放心地让她尽情地看电视玩电脑游戏,结果她有空就窝在电脑前,一副高手模样,手指蝴蝶一般飞舞,眼睛不带眨。 后来脾气越来越坏了,脸色越来越陌生。一上课就组织同学玩纸上游戏。竟然连数学作业也有不会做的。 因为知道她坐在班级的最后面,于是我问她,你看得见黑板吗?她点头:看得见啊。 只好抽了她一顿。可是效果一般般。 幸好上上个月体检,一看,天,近视了。我又问,看得见黑板吗?她眼泪比黄豆还大:看得见啊。 我总算明白了。于是一副慈父的口气:你看得见黑板上的字吗?她摇头:看不见,不,偶尔看得清一两个字,多媒体一个字也看不清。 为什么不跟老师说?她左手捏右手:不敢,没人敢。 只好给她的老师写纸条。 纸条的效果挺好。她看得清字了,又变回方一苇了。
我面前有一堆本子,里面都是我随手涂下的东东,一打开乌鸦噗噜噜飞。翻开其中一本,找,九年前的今天,还真养着几只乌鸦: "小人是女的,6.7斤,4点15分出,大叫一声:哇--" "5点孩子推出来,没什么特殊印象,孩子与别的孩子都是孩子。我把孩子推给丈母娘,等着接大人。" "开始时我忘了自己有一个孩子了。现在我还真乐意抱她呢。这孩子很不错。" "有一个孩子,我至少会有一点点变化。" "我妈在石埔头开始练习走楼梯。" "我肯定已经开始在修正对女性的看法了。"
一苇之妈发表生后感:那不是人干的活! 她的一位莆田同学却说:那太容易啊,一憋气就出来了,扑腾,一点都扑腾! "扑腾"就是"不疼",能扑腾的当然都不知道疼。
九年过去了,我体重增加了10斤,身高少了一公分,一苇从一个脑袋被她妈妈的人道挤得像特香包的婴儿长成了重62斤身高快1.4米的候补少女。感受嘛,很多,其中一点值得一提:政府完全没必要让老百姓活得那么辛苦那么累,这是它最应该做的,可是它太忙了,忙什么?不知道,因为常有人提醒我不应该知道。但是每次看到有些嘴脸在弘扬"儒家文化"时我总是无名火起,一点也不成熟。 "儒家文化"最要紧的除了"忠君"就是"孝顺","孝顺"最要紧的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还得管衙门的瓦上霜,上有老下有小,什么都得你一肩挑,政府没义务帮你。你只有奉献的义务,你一仰头看到的都是撅得高高的屁股,一层一层,颜色都不怎么好。皇帝干什么?皇帝不干什么,皇帝很忙啊。
一苇问:"今天美国也生日。奥巴马要是打电话找我我跟他说什么?我英语素质太低了。对,我跟他说,Hello!奥巴马干吗不学普通话。" 我觉得她"素质"二字用得不合适,没接腔。
祝方一苇同学生日快乐!
2009.07.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