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美丽--凯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让我放心不下的一个朋友,那就是凯了。自小相识,至今也有十几年,彼此可谓是相知甚深,了解深刻。很多时候想起她来,总忍不住莞尔一笑,因为她是个让人有呵护渴望的小妹,总是一个长不大的人。记忆中的她永远稚气难脱,小巧玲珑,初次相识的印象,时间都无法沉掩,与她在一起的感觉总定格在最初的时候。有句话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想,我们之间的友谊总是美好大概便是源于这句话吧。也是最让我欣慰与感激的,其实上苍待我还是不薄,朋友的快乐是他赐予我的礼物。
少时的我,调皮捣蛋,无所不为,而戏弄她成为我的常事。曾经问过她一次,问她对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她说,我最记得的是你小时候坐我前面,总喜欢从课桌的下敲我饭盒,弄得叮当响。我苦笑,无法预料我的形象竟然如此之差。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那时,偶尔提及这些趣事,总让人温馨。而如今,一年相见的机会稀少,彼此短信电话联系,总掩不住没有昔日常常相聚的慨叹,很多记忆掩在欢愉之下,层层剥落,只剩下深挚的情感,这是值得好好品味与珍惜的。
现在回想起来,知己好友之中,时间至少有十年的都是女生,如凯,胜玉,还有更早的琴子。有时候常常想,这是什么样的缘分,让我遇见这些可爱而美丽的人,难道上帝知道生活之中缺少的,要让这些来弥补吗?
当年在田心完小的时候,我因故休学,一个五年级就让我浪费了俩年光阴。神经错乱的病症下掩盖的只是一颗懵懂乃至躁动的心,其实那时候,真的很清醒,只是至今感觉胸中藏不住一股怨恨,甚至于一股破环的欲望。逃脱羁绊,叛逆的少年总是喜欢很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愤怒与无助,用自己的方式。很多事情都不想去回忆,因为不值得。
再次进入五年级,让我认识了凯。而老师有意无意的安排让我坐在了她的前面。也许老师曾经闻听我的恶名,乃是不敢让我离开她的眼皮底下。这样也好,至少,与这位有趣的女生说话,或者偶尔的捉弄一下她也是其乐无穷。一年的残酷教育似乎让我改变了许多,至少不再张狂放肆,有的也只有一些小孩子常有的秉性,无可厚非,至少在老师眼中,我已不再是人见人怕的角色。不过在这个女生的印象中,我许是最让她痛恨的人了。因着老师的宠爱,在她面前横行霸道,貌似是个无赖。
说道五年级,有件事情最是记忆犹新。那时候,我们这些路途远的学生寄宿在学校,然而,每周二还是可以放假的,只是周三早上八点必须赶来上课而已。因而如果回去,就意味着必须五点起床,并要走山路。这样便有很多学生留在学校了。作为当时纪律委员的我(老师的意思是让我自己管自己,期望我以身作则)便是每天晚自习值班的人。记得当时正是晚上,我走到另外一个班级,发现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居然跑到别人的教室里来,
当然,我毫不客气的说道了一顿,并正义的登记了她的名字。但是当我回到自己班级的时候,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又跑回来了。 这么厉害?难道是鬼?也许有些天真,然而对于我来说,这最正常不过了,因为我的一年休学正是迫于鬼的摧残。而那时候,传说我们的学校修建在坟场之上,甚至就在那一年,我还有幸亲自目睹前人骨头的出土过程,而对于当时深受迫害,并且熟读聊斋的我无疑是个很大的刺激。当我怀着恐惧而疑惑的心理往返确认之时,更坚定了我的想法。那时的想法是:她莫不是来惩罚我的,因为我平时老欺负女生。
于是,当下课时候,她与她,俩个一模一样的人,前后走近我的时候,我顿时惊恐万状,腿脚一软,倒在地上,良久方回过神来。其实我的担心纯是无稽之谈,他们是双胞胎,并且是我们村里的:胡娇红与胡娇艳。于是就这样认识了另外两个女生,竟还是相隔自己家门不远,对面山头的农家女儿。想来我平时在家足不出户,整天窝家里看书,于村里的事情了解可说是无。当时倒是把他们吓坏了。她们是来向我说明事情的,因为登记了名字。于是每次看见她俩,总让感到自己当时的趣事,有点愚蠢。
很多时候,我都向朋友描述着我当时的傻样,他们都回很自然的笑着,无论相信与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很早就相识,至今是朋友,不是吗?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话在凯身上似乎失去了原有的正确。因为至始至终,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也许是错觉,也许是事实,但我的感觉,她的不改变最是正常不过,要是改变了,反而不正常。那时候,经常为这个问题而困扰,有时候互相取笑一下,她说我猪头,我说,难怪,我原来那么聪明,便是被你从小说的猪头造成的。。有时候我问,你怎么老长不大,老这么高?她突然会一脸烦扰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办法啊。看她心里,其实还是希望长大的。
如今与她分离了,一年也难得见那一次,总想着她以前的样子,却总也分不出 这个清晰之极的面容究竟是过去的生活中 哪个时候的记忆,为何从没改变过呢?
最近颇多想念以前的朋友,想着想着,却突然发现,那些知交的老朋友也是至始至终没有改变过,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是如此。他们生活中的一切在我的记忆中都是如此自然而亲切,彼此言谈投机,相处欢乐。如今真的明白,恍惚是突然的明悟,原来,当了解一个朋友的秉性至深的时候,就无所谓改变与否了。倾盖如旧,白头如新,为何短短的相识能成知己,而交往至白头却只能是初识,朋友与否,往往取决于互相的认识。俩个秉性相异,难以真诚相对的人绝无可能成为知己好友。
我应该感谢这些朋友们,虽然我一直自认为坚强而独立,然而人总有沮丧的时候,若不是朋友的鼓励与安慰,有些时候还真不容易安然度过。而凯无疑是个让我舒心,且感到愉快的人。有一件事情绝对可以说明我对她的信任,因为她是第一个可以让我在她面前自由哭泣的人。那是大学里的事情了,起因不想多说,对于感情,我从高二以来,自认为没有欺骗过朋友,向来是真诚的与人交往。骗子一词缘何说起,当真让我吃惊,甚至怀疑自己的人格是否正常。希望给别人自己乐观快乐的印象却成为了取笑的话柄,谁都会满腹委屈。若是平时,我当可以恍似未闻,可如今呢?
我没解释,我只是给凯一个电话,然后放肆的哭,毕竟,这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坦然面对的朋友,可以不会因这因那而取笑我哦的朋友,毕竟她是女生。若是男生,却绝对不能用泪水吐露心事。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是如此,平常而感情真挚。不过这辈子在凯心中的印象怕是坚强不起来了,至少不是个铁骨头,多少让我有点遗憾。在有的人面前,我想我可能有点脆弱。生活中让人感动的往往是至情至性的善良与真诚,为真诚而善良而感动是人之性情所在,我本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记得凯曾给我写过两次信,一直珍藏。而其中一封确实因为我们闹矛盾时候的。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不愉快的事情几乎没有,而已经发生的弥足珍贵,让我们更加珍惜。具体原因早已忘记了,知道是自己脾气的原因,很气恼我去找她时对我的不予理睬。细细思索,还是自己小气,对一个女孩子,本没必要这样。想来脾气温和的人也有不温和的时候,正如我这样。依然记得过年时候,她在电话中弱弱的语气,虽心中有万般的狠心词句,也终究是难以开口,于是自我解嘲似的当作没事一般,尽管心里还是有点怨气,我想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大学里的时候,与我有信件联系的有俩人,张采莲和聪亮。朋友知交,信中的言语显然意义更重,至少,对于口齿迂拙的人,或者是感情内敛的人,信件中往往更有着深挚的友谊。那些细碎的字句又岂能是几句话可以说明白的呢?当独处时,翻开与好友的来信,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跃然于眼前,也算是生活中的乐事。
然而与凯却是很少有信件来往的,也许是她的性子如此。不过她还是给我写了一封信,正如她的性格,字里行间充满稚气。况且发现一件趣事,在写鹏大哥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的写成"猪",想来她总忍不住要骂下我,不过还好,总算是大了点,也知道照顾我的面子,知道开始要叫鹏大哥了。那时候正是为着高中时感情事情而苦恼,也幸好她的来信宽解。
经常谈起昔日,总觉得缘分匪浅。自从五年级相识,初中也一起在田心中学,而那时,胜玉他们则跑到镇中学去了。而后,我们更是一起转学到东华中学,某种程度上,我们至始至终都在一个地方,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级,高中时候又同时考入高中,并同在一个班级。即使高二的分科,然而日日均可见面,一如往常。平常总相见,无论如何,这些时日的相识让我们坚信这份友谊的真挚。毕竟这时候,我们相识已经五年了,而今整整十年的岁月中,每天似乎都有她的记忆与影子。
如今她在吉首大学,我在益阳,各处异地,相处时日几乎没有,各自在电话中依然保持昔日的习性,彼此也算知足。天涯若比邻,想来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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