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大年初七。 天上有些淸雾,阳光有些迷蒙,好在没风。车轮压着细碎的炮竹纸屑,目光流盼着各家挂在阳台上的红灯笼,还有那窗玻上流光溢彩的小霓虹,年的气氛还是那么浓。 满街筒子的人,满是穿着时髦的俊男靓女,就连那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婆也打扮的那么时兴。街上不少店铺已经开张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动着,穿梭着,进出着。火红的春联映着喜庆,时不时响起几声炮竹的炸响,瞧那街村一隅的院落里,排练社火的秧歌锣鼓响的正脆,人们扭得正欢。 城郭远去,郊野在望,眼前开朗。黄土地,红瓦房,黑电杆,银塔架,灰黑的树木,远山的积雪,朦胧的郊野。那硕大的风电叶片慢悠悠的转着,几只麻雀在村边的空场上蹦跳着,倒是一小群花喜鹊落在高大的杨树上,撅着尾巴喳喳叫个不停,几个穿着光鲜的小孩,手里拿着风车,顺着村边空旷的水泥路叽叽嘎嘎的跑笑着,一个小小子,吧唧,摔了一个大马趴,风车失手,随即哭声传来,几个小家伙嗷的一声散去了。 一条黄土路,弯弯曲曲,只有在这个季节,才这么暴露无遗清晰的展现在眼前,一条冰冻河,闪着亮光,只有在这个季节,才这么乖巧温顺静静的躺在河套里。 小路,蜿蜒穿梭在田埂,树林;小河,伴着河套在拐弯,延伸。小路是黄赫色的,河面是青白色的,小路还能扬起被人搅扰的浮尘,河面则是熠熠反射着阳光,小路是静止的,而冰面的下面在流淌着河水。 眼前是一弯儿冰封的河面。那河面,一片白,一片蓝,一片青。在河面的尽头,看得见铁路大桥的雄姿,望得见列车像巨龙般驶过。回收目光,看得见岸边黄绿的河柳稍,水边枯黄的蒲草叶,还有泛出白色的盐碱地。冰面的裂痕,无序的向四外开裂着,有的地方已经隆起了冰包。冬捕留下的痕迹历历在目,冰镩凿碎的冰渣,发着蓝色幽光的冰窟窿,还有冰窟窿边上几条冻挺的小鱼,几许粘在冰面上的残破渔网。 哐---哐--几声沉闷的声音,带着回音响彻在冰面上,嘎--嘎--延伸到好远,这冰裂的声音,是那么雄辉粗狂,这天籁之音,只有在冬天的冰面上才能偶然听到。 凿开的冰窟窿溢出了不少的水,这些水,非常平整的冻在了冰面上。几个穿红着绿的半大小子和丫头,兴高采烈地划着冰车,从他们熟练躲避冰窟窿的姿态看,他们一定是本地人。冰车后面,留下了一片好看的白色划痕,嘻嘻哈哈哈的笑声,在空旷的河面上传得很远,很远。 返回的时候,不禁被一个小村边热闹的场面所吸引。只见村边的场上,几台脱粒机唱的正欢,去年摆放在场上的玉米棒,现在才派上用场。听忙活的老乡说,要是往年,这玉米早就出手了,这不,赶上了金融危机,好多以玉米为原料的工厂停产了,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收购的,过大年也顾不得休息了。 看着村里不少人家码放整齐的石料,那堆放有序的红砖,听着那隆隆作响的机声,看着那街门上贴的大红春联,不由得心想,再来的时候,肯定是今非昔比了。 冬天将尽了,有幸欣赏到了今冬剩下的时光。春来了,但春节还是蕴含在冬日里,春来了,但现在还在料峭中,毋庸置疑,春天已经铿锵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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