镌刻,我的2008
人生的第一个十年计划的结束,也是另一段十年的开始;整理些于我有益东西,刻录这一年。
2008年1月,得到硕士课题预期的实验成果
学理科的人尤其是下实验室的人都知道实验的结果从不受人为控制;能不能顺利进行,要看可出现的几率,所以我们每个人在做课题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在未知数面前。
预期的结果出来,唯一让我得以欣慰的就是我52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去看仪器的苦劳没有浪费,仅此而已。
2008年2月,硕士论文发表
为了能够顺利,我准备了一个多月;用不是母语的语言去解释自己的成果的科学依据,回答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方面的问题,在近百人的礼堂中央,对着各位具有教授职称的行内人等待着你两年学习生活的宣判。
当院长对我说恭喜的时候,心就只剩下了安静。
2008年3月,硕士毕业;发表了篇旧文
在海外的第一个学位,按照惯例我的名字也会留在校史上;因为忙着抓拍日本女生的大学本科毕业礼服、险些错过自己的硕士学位授予仪式,否则就要打乱登场次序;不过平心而论,毕业被加注了过多含义,连礼服都是平安时代女官才穿得的,这让我想起国内学士服的样式,照搬的舶来品、没有男女的区分。
在日本发表的这篇文让我想起了三年前,高考同题——如果没记错可能是上海高考题:我想握住你的手,也许不是,总之当初是与些朋友凑趣写的,与我平常弄的不同,所以稍作注意。
2008年4月,博士入学;开始做特约记者
与国内不同日本入学是四月,毕业是三月;入学考试通常会在公历年后,顺便提一句我这次换了所大学。
这两所到日本就读的大学,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哪所更好些,粗略瞄了眼校史以毕业生的角度看应该是偏后者——至少前者没出过皇后、最高是子爵(有爵位的人在日本是用十个手指能数得过来的),但都是百年老校,对于我来说唯一的区别的就是专业;的确,我是想换个专业方向来读,探寻未知领域也算是开拓吧?即使这在我是完全陌生的。
当然,学历这东西,别想得太高、也别想得太低,平常心就好,未必适合所有人;田中首相的学历是小学毕业,但这并不影响中日建交;人么,还是在贴近自己。
而做记者是个尝试,泛泛的体验。
2008年5月,注册成为政府文化交流志愿者
之前,所作的属于登记性质的志愿者,这次的类型比较正式一些,因为中国年的主题刚好与我的‘宫檐椒角系列’有渊源,资料早在06年底写《乱花飞尽枝头寞》前就已经集结完毕,处理上可能要方便得多。
2008年6月,登门拜访一位韩国友人
在海外,多数是不会请人到家里坐的,尤其是对方是户信教的家庭;我本人对宗教不疏远、不亲近、不信奉、不排斥,所以你信你的教、我交我的友。
男主人是位牧师,据说与韩国现在那位李明博总统的教父关系融洽,顺便提的是这李明博总统曾在日本的贫民窟度过了儿童、少年、青年时代,那位教父刚好是那时候给予他家庭帮助的人,也就是中国人常说的雪中送炭,从这点来说那位年长的牧师是值得尊敬的、且与宗教无关;女主人是位两个孩子的母亲,在韩国受过高等教育、过来学语言的时候信了教,在日本工作后开始资助韩国留学生,此行为可能与宗教也没多少关联;但我是不信教的,所以他们的教义也并不清楚。
我与那位女主人是在一次偶然的场合下结识的,我去事务所送资料,她刚好在那里等人,开始她以为我是韩国人——这点让我诧异了很久,我扪心自问不曾觉察出在外表上与韩国人的相似度;后来攀谈起来发觉是个误会,索性看山看水的喜好相同,便也不以为意了。
2008年7月,抵京
07年回过一次北京,但只有三天(由中国作家协会评审的首届网络文学节)。
08年倒是长的。
此次回北京是为了做奥运志愿者,因是为开闭幕式服务的志愿者,所以必须在开幕式前报到,参与。
而且需要随时待命,包括周六周日。故此在京期间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同学、朋友、亲属也未必有机会见面。
2008年8月,奥运志愿者工作
早晚开始结束的时间都不固定,唯一不同的是我在控制中心作开闭幕式助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但可能在外面住了几年的关系,北京的气候算不得适应,饶是出出进进几个来回人就晒黑了,后来看负责场区外围的石油大学生就欣慰了不少,他们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架的空隙还是皮肤的本色。
至于其他、焰火很好看。
2008年9月,校庆
九月好像之前写得多了些,唯一憾事就是错过国内母校校庆。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逢十一大庆,十年前我还没进校门,今年阴错阳差、档期排的莫名,校庆一周前我从北京回日本,校庆一周后我从日本回国学术交流,怎么看怎么像躲着似的,这心情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后来听人说起到场的历届校友,想想六十年里母校不知不觉桃李满天下;这时候觉得国外做校史建校友会的好处,但入录时设衡量标准没必要,因为每个毕业生对学校的心是相同的,方便联系就好。
2008年10月,发表两篇文章
一篇是在海外,奥运经历谈,可能流水账了些,但因是唯一写自己参与活动的文,故留个印记;奥运对于我来说未必是仅此一次,然心情上却略有不同,记录是必要的。
另一篇是发在《青年文学》上,08年第10期,是‘宫檐椒角系列’中的,《人间四月叠花骨》的上卷之三,分标题为《万树芳情留寒雨》;这个标题是在三菱旧宅想到的,当时极目落叶纷纷、在百年家族的苑场看世事变迁、记起撰写三菱家史的小说便得了这句;此间心事,天下略同;但燕氏,不是三菱。
2008年11月,旅游
这个时间段应该算得上自然月、文化月,事情依旧很多,不过还是抽了空闲出去转转博物馆、美术馆,采风、或者换心情;也有要捡起画笔的意思,可我仅仅初级界面,‘字’飘着、‘画’浮着、‘棋’悬着、‘曲’绷着,什么都弄一弄却来不得精致;且不过是休暇,自己乐乐就好。
买宣纸,也不容易。
2008年12月,活动
年底,活动名目繁多,政府的、社团的、学校的、研究室的,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值得高兴的是遇到了位久不曾联系的巴西美女,大拥抱了番,三年前的点滴历历在目。下个月我有摄影作品展出,顺道预约了她。
2008年是我第一个十年计划结束期;回顾这十年,喜、怒、乐有之,人生百态看过。
十年,不算长、不算短;十年,不算苦、不算甜;十年前懵懵懂懂,十年后沧海桑田,十年、已是十年,十年、不过十年。
我这个人不写日记,不写书录,不带记事本,所以也很少回味;只今年刚好是第十个年头罢了。
那么既然是十年,为何不一年一年去写?
我想说我忘了。
十年,有些东西是该忘的;十年,有些经历是不该有的;忘了、也许就好了,忘了、心也就平静多了。
我只记该记得的,人或者其他。
以前看过一篇台湾人写的散文,说的也是十年,他毕业后的十年,有生离死别、有行同陌路、有反目成仇;人、变得多了,连自己也就不识得了。至于世事,观念原本不同。
日本电视台有档节目,请些人来讲述他们的人生,通用概括词为‘波澜壮阔’,日语就是这个,意思没什么变化;领域包含广泛,文艺从业者有之、作家有之、企业家有之、政客有之、学校教授有之……五花八门,唯独少了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看来,说到最后只是自己的人生而已。
没有人能够替别人走完道路,也没有人能够跳脱红尘;每个在漩涡里挣扎的、每个在午夜里惊醒的、每个在角落处自怜自艾的,单单少了自我反省。如此,多少年也就毫无意义。
这一二年很多人选择了自己的幸福,组建了家庭、拥有了归宿;这一二年有些人选择了离乡,独自漂泊、开拓自己的人生;也是这一二年几个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我们去祝愿、去期盼、去感伤,那是我们的情绪,但不是我们的决定,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
当然,看久了也就烦了,包括那日出日落,可也不是披星戴月的。
再过几十个小时2008便是历史了,若说是岁月如梭倒只是光年的表达,举凡星际之间是必须要用光年的,长不长久,却也问不得天;所以说记录这种方式比不得流沙滴漏,沙子是靠地球引力,笔、键盘之类还是要大脑借助手来完成;环节多了,也便没有多少可以探究的余地,花花草草拍遍栏杆还得浇水,别干涸了就好,清洗上该注意,铁是最爱生锈的,即使只有一个斑点;我以前曾请教过老师关于杜绝生锈的办法,为什么是杜绝?非是我要防患于未然,而是若真生锈了也就没了办法。
最近一个同年级的美女问我,说他们研究室的公告板清洗不干净,让我很是诧异,她那屋子里到处都是可清洁用的,居然来问我这个,学妹便逗弄说看来多了可以炫耀的资本。
中国人常说的阳历新年在国外就是真真正正的年,所以2008过去了,鼠年也同时该说再见,但中国的鼠年还有半个多月,故此这几天在亲朋好友眼里就提前进入新的一年了。
那就祝一声快乐吧,快乐就是资本,也是人生的资本。这么计算,属于自己的资本其实很多,自艾自怜就免了吧。
最后,落句无关痛痒的话:人啊,就是一丿一乀。
关于‘乀’为什么会多这么一笔,我就无从知晓了。
※※※※※※ 我心愿化长江水,共君万里斩乾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