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上的冰香和气压正在各想各的,突然,一道柔和的光把他们笼罩住。两个人吃惊不已,这束光从空中直射而下,在阳光里,它还那么显眼。透过光幕,两人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峡谷,树林,白云,还有那圆圆的怪异的植物圈。 可是,他们被控制住了,身子飘浮起来,往光源处飞去。奇怪,两个人既不惊慌,也不紧张。就这样以宁静的心情接受这样的遭遇。 也许是这束光有镇静作用吧?或者是,两人这些天来经历了奇异的事,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增强了吧?又或许是,他们太想知道那四个人的下落,还有,是不是未知世界的通道从此开始了呢?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一片光明,这是晴朗日子的那种光明。正处于黑暗中的金三角,媛媛和浪子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光是什么驱赶了黑暗的?没有从黑暗到光明的刺激,定神一瞧,每个人看到了另外的三个人。风之门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的心理已经适应了从黑暗到光明,光明又到黑暗的过程。 只是,他奇怪,现在看到的已经不是峡谷风光,而是空空如也的世界。只有四个人在飘浮,有意思的是,无法判断谁头上脚下,因为有人的脚和别人的头在同一个方向,或是另外的方向。周围什么也没有!没有地,没有云!没有星星! 他们由于能看到彼此而兴奋不已,纷纷呼喊别人的名字,被叫得最多的当然是风之门:"哎,风兄弟!终于见到你了。",天!终于听到声音了。媛媛自然不用叫,她已经在肉体和精神上与风之门融为一体了,不但这样,她还把正在拥抱自己的风之门推开了些。 不过,她的目光还是把风之门紧紧的笼罩住,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柔情似水的说: "风,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呢。",那温柔的表情和情真意切的目光整个的把风之门的身心洗透了。风之门暖得禁不住又把媛媛拉近一点。 这些,都被金三角和浪子瞧在眼里。三角道: "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如胶似漆了,什么叫女人如水了。唉,这种艳福我三角到哪里去找啊?刚才你们在黑暗中干什么了?快说,从实招来!"。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开个玩笑。 这一问,把风和媛媛弄得脸红得都快变紫了,媛媛那原来能把弯说成直的嘴巴含羞的闭着,风之门则呆呆的看着媛媛,被她那一羞的美丽深深吸引。 金三角自觉鲁莽,转而和浪子说话。浪子正在用心观察四周动静,可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光还是光,再远处仍然是太阳映照的蓝天,头上脚下,都是天!可是,太阳在哪里竟然看不到! "天!这才是真正的天!",浪子想:"这天也许是假的,是一种错觉,是由光造成的效果。"。突然,他看到两个黑点正从远处往这边飘来,他忙道: "快看,那边有人来了。"。 金三角忙用他类鹰眼往浪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的,两个黑点正在变大,那不是人么?近了,再近些。三角大叫:"气压!冰香!对,正是他们!没有错!"。他的话使得浪子的心情振奋,满面放光。三角的声音使正沉浸在爱情海洋里的风和媛的精神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转到这边来,也往远处的两个人影看去。 浪子叫道: "冰香!气压兄!"。 冰香和气压被那束光吸进这个处处光明的空间后,也是惊讶不已,但没有害怕。他们看到了前方有四个黑点,这些黑点正慢慢变大,似乎正在"飞"过来,那四个黑点是人!当那边有人叫"气压!冰香!"时,他们顿时怔住了,那不是金三角的声音吗?再过一会儿,终于看清了,当浪子的呼叫响起来时,冰香乐极而泣。 他们正在靠近,四个人和两个人正在彼此接近。激动,温暖,喜悦,幸福,快乐,这些人类吉祥的情绪荡漾在他们中间。人人双臂张开,等待朋友的拥抱。 可是,冰香飘向风之门和媛媛,浪子把手伸得长长的,冰香的手也伸得长长的,两个人的手始终没有碰到一起,但她还是和风之门和媛拥抱了。可她的眼睛却深情无限的,渴望的看着浪子。浪子的鼻子酸酸的,和气压拥抱眼睛却和冰香的目光交汇,倾诉。 金三角碰不到任何人,浮在那呆楞楞的。没有任何实物可借力飞向他们任何一个人! 气压注意到浪子和冰香那种至死不渝的目光,他被这种感情打动,下意识的把浪子往冰香推去。风之门也把冰香朝浪子推去,这一推,他的心情为之开阔,一种感激命运之情从心底升起。他再也没有半点感情上的顾此失彼了。 当浪子和冰香碰在一起时,立即变成拥抱,紧紧的拥抱!冰香的泪水流淌不已,喃喃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就算谁恶作剧这样捉弄我们,我同样多么感激他们。"。 一阵大笑从四周传过来,那笑声与往时听到的略有不同。但六个人听来都知道那是笑,声音清脆,悦耳,感情丰富,充满人情味。六个地球人四顾张望,什么也见不到。是谁在笑呢?分明不是戏弄的笑啊。 四周出现了几个人影,六个地球人开始有些紧张。当那些影子终于清楚的站在地球人眼前时,地球人小小的吃了一惊:这些人太高了,就连浪子也才到他们的胸腹部。这时,六个人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是站立着的,对方也是站立着的。脚是踏在实物上的,脚底传来的感觉软硬适中,很舒服。 媛媛发现终于可以行走了,便跑到其中一个高高的人前。风之门则紧跟后面,暗中准备打架。媛媛大声的说: "哎,你们好,你们就是外星人了?",她把对方上上下下全打量过一遍。对方的五官除了嘴巴,什么都大。手也很长,脚也很长。其他四个地球人则想听听对方说什么,呆在原地不动。 那人说: "对,我们就是外星人,就是你们地球人常说的,常猜测的众多外星人的一种。"。标准的汉语普通话,六个地球人听了怀疑对方是不是假冒的。他的肤色似乎比其他外星人白一点。 媛媛又道: "普通话说得那么好,从哪学来的呀?还有,那些香气,那些刺,那些花都是你们弄的吧?"。 那人大笑: "不用学,听一个声音就可以推测所有声音的意思了。是啊,那些令你们慌张的花草就是我们弄的,有什么奇怪?"。奇怪,他一笑,小小的嘴巴竟然大大方方的向左右张开,五官的搭配立即符合地球人的"和谐"标准。 媛媛: "没什么奇怪呀,一点小把戏而已,有什么稀奇?谁不会弄呀?"。 那人: "可是有人却给弄得哭天抹泪,奇怪呀,为什么不把我们也弄一下呢?"。 媛媛偷偷比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高度,好象才到对方高度的一半。她发觉自己好象回到童年,对方是大人,自己说的全是孩子话。怎么也套不牢对方。 她使出变脸绝活,晃一次头变出一张脸,那人好象有些兴趣,乐道: "嗯,你不用耍了。我们知道你会这些,几百万年过去了,唉,地球人进步大多了。我喜欢你这样儿的。嗯,还有其他五位,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飞行器作客。哈哈,作客倒不必,是我们把你们弄来的。这个,想必你们不会在意吧?"。 其他人不知怎样回答,胡乱点头,若说喜欢来作客,开始时就曾经害怕过。若说不喜欢到外星人的飞行器里作客,这又说不过去,这不是往日的心愿吗?尊严也罢,人的自主意识也罢,有时,你总心不由己。 媛媛不服,双手在身前身后以极快的速度舞了一通,浪子,气压和冰香只觉得她双手上下翻飞。媛媛停手时,双眼闪动着光彩的看着那人:"怎么样?把我刚才做过的动作重复一遍。"。风之门和金三角注意到媛媛头上的一些饰物不见了,风之门却觉得手里多了一些东西,他装作不知情的望着那人。 那人哈哈一笑,身子快得象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似乎也象媛媛一样舞了一通。眨眼间,他停了下来,五个地球人都注意到媛媛头发的样式变了,至少有十根辫子在她头上晃动!她伸手摸了自己的头发,吃惊不已的给每个来自地球的伙伴看了个遍。冰香好奇的,仔细的摸了她的那些辫子,发现每根辫子做得异常精致,整齐。媛媛又跑去打开风之门的手来看刚才她塞到风之门手里的饰物,风的手心里什么也没有!那些饰物都跑回头上了!风也奇怪自己给外星人取去那些东西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媛媛的眼珠子又开始乱转,她的目光停在风之门身上,问道: "敢么?"。 "如果不失礼,倒可以一试。",风之门答。 那人又是大笑: "上来吧,我就用一只手指。"。 风之门觉得自己象个准备要出丑的傻瓜,硬着头皮移步到那人跟前。双手抱拳,施了个礼: "我们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原谅,如果你仅用一只手指,那就不用比了,是我输了。如果真心要比,把身体所有部位都用上,这样行吧?"。 那人点点头: "好,我就是要刺激你来这么一句。"。 风之门瞧着比自己几乎高一倍的对手,慢慢移动到对方身前,突然,他一弯腰,双手就往对方的小腿抱去,右脚则紧扣对方的右脚后跟。他想把对方摔倒。对方一弯腰,双手就要抱风的脚。对方手长,随便一伸,就可以到达风的任何部位。风的动作还没有做完,便向一侧倒在地上,双脚一绞,把对方的左脚缠住。 他故意做出摔对方的样子来掩护这一招的。 哪知对方一抬脚,风整个人给提了起来。风忙松脚,往后翻了几个筋斗,双手抱拳: "我们不存在可比性,差距太大,就这样了吧。"。其实,不止是差距太大,简直是:唉,风之门暗中想了一下,起码一百个我才是这人的对手。 ※※※※※※ 我就在风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