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颗值得理解的心灵寻求理解而不可得,它是悲剧性的。无聊是一颗空虚的心灵寻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戏剧性的。寂寞是寻求普遍的人家温暖而不可得,它是中性的。"周国平如此界定这三种精神境界的时候,我也不免对自己曾深深享受的孤独提出心虚的质疑,我常常彻夜难眠的寻求是我孤独的心灵寻求另一孤独的心灵吗?抑或仅仅是寂寞的自我品尝?难道会是可怜的空洞灵魂的无聊在冒充吗?
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确实有一颗平庸的灵魂,被别人稍加分析便意识到自己并无值得别人理解的内涵,但时刻都在牵绊的灵魂不断漂泊的感觉有时真让自己有遁入空门或陷入自恋的感觉,有酸酸痛痛的寂寞在别人的笑语欢声里自心灵最不堪重负的柔软处不争气地蔓延,于是满眼里都写着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不如问做你是谁,你是谁的,谁又是你的,这个寻求无着无落无边无际,像聚不到一起的影子却时时缭绕心间不可消除,很神秘很诱惑地让我的寻求毫无止境。你的目光?你的微笑?你的语言?你的步履?你的抚慰?你的魅力?你的相伴终生?不,都不是,我只能无助地寻求你的存在。
实际上在寻求一个字,可以以生相许用以心心交换的一个字而已,于是孤独了终生,陷入了樊笼,失掉了信心,作践了自我。孤独地让灵魂从朝阳踯躅到晚霞,从纯真踯躅到混沌,孤独仍像难以驱散的阴云。就像尼采,某一部分在孤独中郁郁死去,存活的,仅仅是被那个字遗弃的孤魂。
有人疼你吗?疼你的身,疼你的心,疼你的孤傲,疼你的执着追寻?细细品来,让人怜爱到骨子里精神就充满着幸福感吗?哲学家说,精神的幸福只能靠自己--永远如此。果真如此,除了我,谁在夺着我的幸福感呢?我执着地孤独着寻求你的怜疼,难道是与精神的幸福背道而驰?人人都在寻求灵魂的归宿,我怎么能,会受到你的,博爱的,佛一般的,让我摆脱孤独的垂青?
孤独就这样泛滥于依附在我尚温热躯体里的无以言表无以安生的寂寞灵魂里,我享受着,却仍然有无法释怀的悲悯:我配吗?
这,便是症结所在了。如果我不配寻求你的共鸣,不配享受自己的孤独,徒让你在我心中增高了形象加固了完美,我的自信我的幸福就如同被你剥夺掉一般滋味了。
你蒙蔽了我的智慧摧垮了我的意志践踏了我的自尊击碎了我的梦想,我恨你却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