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急道:
"不要,还没有别的手段确认它是什么东西。"。
媛媛:
"那我用舌头舔它一下。"。
浪子:
"哎,我说你,咬它和舔它不是一样的嘛,你不要冒险,没有必要的。给我,小孩子似的。"。
媛媛不高兴的嘟着嘴:
"又不是吃它下肚,干吗那么着急?",说完,她自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三角道:
"浪子兄,你一身的宝贝,巫婆似的,还有什么别的古怪,全拿出来瞧个稀奇吧。"。
浪子摇头:
"你们得理不让人是不?我要真成了巫婆,统统把你们变成青蛙和赖蛤蟆,一辈子呆这呱呱叫。"。
媛媛突然高声:
"别说了!我睡觉了,不要吵我的好梦,你们自个儿吹吧。"。她又想起风之门了。
两个男人莫名其妙,三角喃喃:
"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熄灯,三角抬头看了绝壁上面好几次,那近似紫色的光一直没有出现,那阵香气也没有出现。当他躺在帐篷里时,眼睛瞪着上面了好久,象一只躺着寻找猎物的鹰,不过,鹰绝对是站立在树上或飞翔在天空寻找猎物的。他那双类鹰眼一直瞪到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睡去为止。
清晨的声音实在美妙无比,鸟儿追逐的声音从这边到那边,再从那边到这边。从近处到远处,再从远处回来。吱吱喳喳,嗯,什么噼啪作响,什么味道有些焦?嗯?哪来的香味儿?什么在叮叮当当?在睡与醒之间徘徊的媛媛一直安宁的听着这些声音,某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和心田,使她不愿醒来,也不愿再入睡。
一个男人亲切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媛媛,懒虫,起来喽,太阳快晒屁股啦。",刹那间,媛媛有个记忆的断裂,以为是在家里,父亲在呼唤自己。她一下跳了起来,象往常在家里那样,谁知碰到了帐篷。这下,她才醒了过来。
那两个男人早已不在铺位上,她钻出帐篷外,浪子正把冒着热气的菜端上那张简易的饭桌。媛媛几步赶到桌边,用力嗅着菜香:"怪不得,我以为是在家里呢,睡懒觉,睡到爸爸煮好了饭菜。"。
三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裤脚和鞋子湿湿的。于是,媛媛又觉得很委屈,象错过了什么好事的:
"你们醒了都不叫我。"。
浪子边抹手边说:
"让你多睡会儿,女孩家的,起那么早容易伤寒,在这雾气很大的峡谷,我们男的挺得住。"。
三角:
"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个老鼠都没有。"。
媛媛急道:
"找什么?风么?风和老鼠有什么关系?"。
三角更急道:
"不是,我是想找些小动物。"。
媛媛很委屈:
"那你不是找风么?"。
三角有些难为情,浪子道:
"媛媛,去小溪清理牙齿和脸。快些,吃过早饭我们就开始行动了。"。媛媛听话的拿了牙刷和毛巾跑到小溪忙去了。
有一小片一小片的阳光在峡谷顶部,看起来很温暖。峡谷上下有些雾气,气温比较低,穿着毛衣还觉得手脚有些冷。吃过早饭后,盛满三瓶开水,带上一些干粮便出发了。
他们的驻地离风之门出事的地点很近,走几分钟便到。三个人从谷底开始搜索,他们商量好相互之间不能离得太远,至少,每个人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这样,三个人就能保持联络。
浪子不停的招呼另外两个伙伴,次数多得媛媛都暗中嫌他哆嗦,但一想他是为了大家好,便不再作声。
有好多次,媛媛以为某块石头或是某丛树就是风之门,待得定神一看时,又发现自己错了。有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风之门其实并没有出事,是她自己产生了错觉。就这样反复的产生错觉,以至于她又以为金三角或者浪子是风之门,待得看清楚时,又不是。她知道自己是错的,一直在克服自己。可是,一转眼又有错觉产生了。
到中午时,浪子发现媛媛的神色不对,便邀他们一起休息了。浪子故意说了些故事,媛媛一直处于恍惚中,梦游似的。对别人的话似听不听。浪子开始觉得问题的严重性:也许这样下去媛媛会疯,会失去正常思维能力。
他找了个机会和三角商量这个问题,三角也觉得问题的严重,他考虑是不是退出峡谷,还是让媛媛远离这儿的好。她还是个学生,她有家人,她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个地方会怎么想?万一她再出现什么意外,后果真是难以设想。
但是,怎么开口跟她说呢?浪子犯难了。也许,一开口就是个刺激。
浪子等媛媛吃了点东西,便挤出笑容,对媛媛说:
"呃,媛媛,是这样,你还是学生,你的学业要紧。你的父母希望你好好读书,希望你成才。嗯,这样吧,我和金三角在这里找风兄弟就行了,我们向你保证,找不到风兄弟绝不离开这里。一旦有风兄弟的好消息,我们马上第一个通知你。你看,好不好?"。他把"好消息"说得很重,很清楚。
媛媛的脸立即发白,尖叫起来:
"不!我不!我要找到风,死也要找到他。你们怕死,是吧?那你们走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找他,陪他。"。金三角则不知说什么好,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他怕他开口导致媛媛更强烈的反应。
浪子从说话开始就一直盯着媛媛的眼睛,他从媛媛的眼睛里看出"死"这样一个意味,这使他心底发凉。思忖再三,他觉得应该通知她的家人了,再拖下去事情会更严重。
于是,在下午的某个时候,他找了个借口跟媛媛要来了她的手机,把她手机上的所有号码全记了下来,存在金三角和自己的手机上。他叫金三角到峡谷外拔打这些号码,他告诉金:
"媛媛真名叫梁静薇,你就打姓梁的,哦,这里头就有一个叫做‘老爸'的电话,你先打这个看看。怎么办,你会处理好的。事情办好就回来,我们在峡谷里等你。兄弟,你的体力好,这真的委屈你了。"。
目送金三角的背影远去,浪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一系列事件中间,好象有什么关键被遗忘了?这样通知她的家人妥当么?或者,通知她的学校更好?浪子有些迷茫,抬头看看天空,看不到太阳。天空是亮的,蓝色的,一些白云悬浮着,慢慢移动。峡谷中有风,天上有风,风向是一致的。看来,天气一直很稳定。
突然,上空有一个物体快速下落,那不是人的身体么?对,那人的手脚在乱划着。很快,浪子还无法看得更清楚,那个人已经掉到头顶了。这不是风兄弟么?熟悉的衣服和身影。那人又落到与浪子同等高度的空中了,浪子看得出正是风兄弟,惊叫道:"风兄弟!",与此同时,风之门在往谷底下掉。
浪子紧跑几步,倒伏在悬崖边。下面几十米深处,就是谷底,风之门正往那里落去。浪子看到风之门好象笑了一下。浪子绝望的伸出手,还来不及呼叫,风之门便撞进了谷底那条小溪。小溪吞没了他,溪水并没有被冲激得飞溅。风之门象是掉进一个不可思议的泥潭里,不留一丝痕迹。没有任何撞击声传上来。
浪子狂叫着往谷底跑去,虽然这样,他还记得选择能够下去的道路。他忘了媛媛。
媛媛仅仅听到浪子的呼叫而已,她以为找到了风之门,也跟着浪子往下跑。这一跑,很快,超过了浪子。那种速度是自杀的速度,浪子本来已经不顾命了,媛媛根本没有这种考虑。象风一样,一下子刮到了谷底。
人,非常情况下,往往能做出非常的举动。媛媛正是这样,她的速度虽然快,但一经与谷底接触,便滑一样的把下落时产生的力量消耗了大半。她扑进了水中,在几尺深的水里乱摸了起来。
浪子也到了,他跑到风之门掉落的位置,一头扎进水里,慌张的摸了起来。
水很清澈,清得可以一眼看得到底。水也很浅,浅得鱼只有手指那样大小。除了鱼和一些水草,落叶,还有石头,哪有风之门的影子?轮到浪子的脸色发白了,他明明看见风之门掉下来的。
"莫非那是风兄弟的鬼魂?",浪子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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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