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没有别的事,或是别的事被我忘了的时候,我便看书。 近年看的几乎都是外国人写的外国的书。这大概比较懂事的意思吧?二十岁左右,尽是看什么什么文学奖的书,后来才知道,这都是帮极权暴政擦屁股的书,再后来,听到又有文学奖的书出来,翻翻,知道又是一些帮极权统治擦汗的书。现在,陆陆续续还有这类书或是感悟文字出来,看了,知道尽是一些帮极权弄愚的装潢工,他们在帮延续了几千年的败朽的结构和意识形态粉饰,顺带暗示没头没脑的感激和认爹认娘。 要知道一些比较真实的,结构性的东西,还是看外国的书。当然,除了徐星,连岳,王小山等人写的除外。 其实,起初我也不知道这样做。 在我住的附近,有一家小吃店,那儿料足价廉,我喜欢到那儿。在门口的一边,店老板堆有一些书在几张破椅子上。等吃的时候,随便翻翻。 嗯哼,可有些好书,八十年代初出的。数次之后,买了些,几元钱一本,虽然书页有些可疑的污迹。但不妨碍我对文字的快速扫描。 就选其中的三本来说吧。这有点象我打架,一般情况下,我可以应付三个体型和我一样的汉子。远打近拿贴身摔,指上打下,虚则实,实则虚。或是干脆刺拳,刺拳。把对手打得完了认我大哥。或是有点象我和女人的纠缠,要么没有,一有就三个和你闹不清。 《魔鬼的抉择》,《金融家》,《交际花》,就三本。 《魔鬼的抉择》,这是一本有趣的政治预言书,于七十年代末出版,它写的是几年后发生的事。由弗雷德里克 福赛思写成,这人既有胆识,思维又相当清晰。他在这本书描写了苏联和美国较劲又互相需要的过程,还有一帮小国在后面跟着跑。 细节就不想写了,直接写我的感受吧。这是我喜欢的。 政治,军事,间谍,经济,民族,信仰,等等在这本书里纠缠,冲突,交错。一个个人物,是别人棋子的同时,也许又是把别人当作棋子来操纵的设计者。任何人都身不由己,无法选择。在这一切之中,主人公芒罗偏偏对爱情那么执着,始终如一。可是,在这个漩涡急转的世界,他可贵的感情竟如一粒瘪谷,无法生根,发芽,眨眼间被吞没得无影无踪,留下他孤身走向难以预测的前方。 他在强调忠诚和向组织毫无保留的间谍机构里隐瞒了这一段感情经历,同样,他隐瞒了内心对强权的厌恶,那种仗持强大的力量把个体或弱体毁灭的行为。 到《金融家》,作者西奥多 德莱塞,他是十九世纪出生的人。这书写的是十九世纪末的一个金融家柯柏乌的经历。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与费城的三大巨头有所勾结,与财政部长挪用公款。可由于金融危机暴露他们营私舞弊的时候,就连他的敌人,三巨头之一的政客巴特勒虽然在感情上想要他的命,但他从法律途径也只能关他几年牢。 那些陪审团成员也没有谁想要他的命,法律也不允许,总之,从民众到权势者的意识都没有对贪污者"取其狗命"的想法,最后判了几年牢。 柯柏乌和财政局长使当时五十万美元的款项无法回笼政府,这在当时是什么样的价值呢?当时一个小学教师一个月工资是四十美元,胡乱算一下,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两千五百万元或更多或更少。若在我们国家,几年前可以判死刑了,现在可不可以,我没底。 还有,当这个五十万元的案件暴露时,三大巨头想法隐瞒过选民,这真让我感动。他们不象我们国家,只要瞒得过上级就行了。就是一次死几百人,只要"上面"不知道,就可以继续开矿。就是"上面"知道了也行,出来道道歉,作些承诺。死那些婴儿,残那些婴儿,不是一次,他妈的!不是一次啊!接二连三啊!! 还有,桥建好了,可以垮,垮了再建嘛,就不信建一百座都倒一百座?咱们有的是官场和上级嘛,咱们有的是无比优越的制度嘛。 柯柏乌所在的时代和国度,生机勃勃,充满创造和想象。当他们日子好过的时候,用不着感激谁,也没有谁敢叫他们感激谁,顺便认谁谁谁作爹作娘。当然,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极权者,愤怒的说过:"吃肉骂娘",后来,极权装潢工也跟着说:"吃肉骂娘"。 想想真悲哀,咱们这块土地,凡是沾点官的都是"父母官",不算乡镇,算县级以上官员,有几十万吧?都那么"父母",而且几千年来的主流意识都是"孝"为先,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我太气愤了,一想起那些婴儿无邪,娇嫩,无知的面孔,泪水到了眼眶。 气也说吧,到《交际花》了,这是巴尔扎克写的。这本书里,我几乎看不到一个好人,也看不到一个坏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钱的,没钱的,权高的,低微的,杀人的,不杀人的,几乎都是"交易"关系。赤裸裸,明明白白。 所谓好人,就是对你好的人,不管他刚才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所谓坏人,就是对你不好的人,不管他曾经对你多么好。 但我还是喜欢看,喜欢他那真实的,几乎不站在任何阶级立场说话的态度。看不出他在书中帮哪一个阶层说话。想起有一些"作家",故作为民请命,其实是跪在地上请"青天大老爷"出来的。他们是些园丁或花匠,作用与装潢工类同,不过,稍有区别:那就是把掉在地下的落叶扫给观众看。 写完了----练几趟勾拳和边腿去 ※※※※※※ 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虽然未必能写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