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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在他消逝的日子，我很平静。 平静得我忘记了为他开一个追悼会，我们曾经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刚刚W给我发来短信，问我他逝去的缘故。 我不肯说。他没叫我说。 W揣测：大哥难道什么地方受伤了？ 我想：无所谓受伤不受伤的，网络上的事能当得真么？ 呀，也许他就当得真，他能把友谊当得真，怎么就不会把伤害当得真呢？ 一定是当真了，一定是当真了。 他啊，就是这么意气，一辈子了，这不，一撒手就这么走了。没有想到朋友们的感受，没有想到我的感受，切！做得很不哥们，很不光彩。 他说，他走了，自有走的道理。 他说，他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无论对朋友还是对自己。 他说，他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前，也许是他做错了什么，无法面对朋友，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W托我转告他，要他到北京去，有几个朋友会会。 话是捎到了，他淡淡地说：哦，最近离不开，很抱歉。 从他的眼神看得出，他还是很想念他的朋友们的。他的眼睛久久地望着天花板，眨都不眨一下，分明是怕眼中的那层晶莹不小心会滚落下来。那是一个男人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W对我说：告诉他，是不要歇B带养伤！ 我不懂，他懂。他告诉我：这是W他们朋友圈里玩麻将的隐语，就是他们玩麻将时，谁若缺席，就会被其他三人讥之为"歇B带养伤"，哪里是指真受什么伤的。 我见他精神确实大不如以前，曾试探着问他：你真的受伤了么？ 他说：你看像么？只有我伤害别人，哪有别人伤害我的道理。 我说：那不就得了，你又没受伤，干吗让自己消失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沧桑，很无奈。从我认识他那天起，没见过他如此地颓唐。 他说，如果和一个蒙面的人因纠纷动起手来，好勇斗狠的结果却伤及无辜，那无辜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你想他还能在这个世上招摇了么？更有甚者，你一向以朋友相交的人却躲在旁边给你使绊子，你能不伤心吗？不厌恶吗？你还能与他在这个天地间并肩么？ 我终于知道他一定要从这个世界消逝的缘由了。 W说，别把这世界的事儿看得太重，看得重了，那就是逛窑子伤身板--得不偿失了。 我也觉得W说得对，有些是不能认真。 他不同意，他说，虽然这个世界很虚幻，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甚至有时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可事情永远是真的，感情永远是真的。人可以变，发生过的事情能改变吗？已经付出的感情会变吗？我做不到。 我说，怪不得你受伤，在一个模拟的世界里，你像在真实的现实中一样，将许多假设的东西都当作真的，这就是如同进了哈哈镜，你能把对面那个人看成真实的你吗？ 他不作声。 云盘雾绕青山梁，风摧枫林卸红妆。长空雁阵一行行，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2008.1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