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 冠 山 潇 雨 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终于如愿以偿。怀着一颗躁动的心,辗转反侧挨到了天亮,背上鼓鼓的行囊,我们同学几人出发了。 刚刚七点,我们便来到山脚下,沿着一条由前人踏出的小路,我们从一个谷口开始登山。 这座山峰成东西走向,属燕山山脉,由于其西高东低,状似古代的僧帽,因此被取名为冠山。传说这里曾是一片汪洋大海,所以和它比临的那座高大的山峰被唤做海坨峰,可能就是为了来佐证这一传说的吧。 朝阳还没有照进山谷,习习的微风迎面扑来,夹带着青草的气息,仿佛大山正用她那特有的淳朴热情,来欢迎我们这些山外的来客吧,深深的吸上一口这清凉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如同口干舌燥的时候,喝上一口冰镇饮料那样沁透心肺。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乡村的恬噪,有的只是这山、这石、这草、这树,那是一种原始的、未加人工雕琢的清纯世界。 山谷里很静,静到连微风舞动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大家因过度兴奋而大声说笑着,我们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转着,一种成为主宰者的快感油然而生。 刚进谷口时,山路的坡度并不大,且脚下也较平坦,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脚步轻快的一路行去。甚至还有人还抱怨说:“这也叫爬山吗?简直是太轻松了”。 可好景不长,只走了十几分钟,山路的坡度便开始逐渐加大,路面的宽度也越来越窄,最后竟然窄到了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程度。脚下不再平坦,路上多出了许多碎石。大家的说笑声逐渐静下去了,我开始听到了自己的喘息声,汗水也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正走着,路左侧一块足有一间房大小的巨石吸引了我们的视线,远远望去那巨石很特别,它没有一般石头表面所特有的光泽,其间还好像夹杂着什么东西,走上前去细看,才发那并不是一块完整的石头,而是许许多多的小石头由灰浆类的物质粘结组合而成的,其形状很像小时候吃的米花糖。再看周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也是这个样子。我猜测这里曾经有过火山爆发,那些组合石头是由滚烫的溶岩粘结而成的。 我的“火山学说”不久便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再往前走,前面出现了一片青灰色的陡峭山坡,这里几乎寸草不生,细看那坡面的起伏及褶绉,宛若激流的形状,这是一片静止的瀑布,那是凝固的岩浆。 迂回着登上了“瀑布”的顶端,是一段较平坦的路程,大家边徐徐而行边调整体力。“快看”有人喊了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对面一处绝壁边,一块纤秀的巨石独自矗立,不难看出,它是从整个山体上分裂出来的,在那里不知过了几百年或是几千年,虽经风雨侵蚀却依然亭亭玉立,不禁令人感叹造化之绝。因娫羡其秀美,我擅自给她起了个名字——玉女石,明知有些夸张,却也没有更好的比拟了。 小路一直延伸到两座人字形交叉山梁的汇合处,至次我们才发现误入了歧途,迎面是悬崖绝壁,且遍布着茂盛的荆棘,根本没有可攀登处。右侧则是一条落差极大的山沟,大大小小的石头布满了沟底,一路蔓延开去直达山下,那是泥石流的足迹。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取路左侧山梁,这座山梁的坡度很大,起码超过了60度,令人望而生畏。这里原本没有路,荆棘蒿草长满了山坡,脚下尽是松散的碎石块,使人无从着力,为了寻找每一个落脚点,我们都不得不付出艰苦的努力。恰在此时,阳光也不失时机的照到了山坡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淌满了汗水。过去总以为手脚并用才算爬,而此时我们虽然没有手脚并用,却是比爬还要艰难。我相信,刚才那位抱怨太轻松的人,此时一定在后悔不已。 经过一番奋力拼搏,带着满身的疲惫,我们终于攀到了山顶。强劲的山风鼓起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哇!爽极了!大家不禁欢呼起来,那是征服者的喜悦。 兴奋之后,我们开始欣赏这里的美景,回首山下,广柔的田野如棋盘纵横交错,蜿蜒的河流如玉带飞舞,绿荫掩映中隐约可见高大的楼宇,宛如神话传说里的神仙之境。 纵观对面群山,更是美不胜收。这里是一条宽阔的沟壑,对面的山峰清晰可辩,他们很少徐缓的斜坡,多为几乎直上直下的峭壁悬岩,好似一队整装待发的威武士兵,使人油然而生一种振奋的感觉。每座山峰都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树青草,收入眼廉的到处都是浓浓的碧绿,倘用“青翠欲滴”这个词来形容此情此景还远远不够,因为那种绿色简直就是酣畅淋漓。 细看山腰处,隐约可见一条条水平的沟槽,层层叠叠的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看来这里原来的确有水,而且气势相当辉宏,那些沟槽就是被波浪冲刷留下的痕迹。沧海桑田,这庄严的大山就是一部古老的历史,她如实记录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荣辱兴衰任由后人评说。 再看我们此时所在的山顶,却是别有一番情趣,一律白色的野花覆盖了整个山坡,山风过处便凝起了一道道碧波,这些野花是那样的洁白,她们虽然没有姹紫嫣红的浪漫,却也不乏纯洁与娇羞。天生爱美的女孩子在一片花的海洋里愉快穿梭,望着她的身影,真如翩翩起舞的彩蝶一般。 饱览了这里的美景之后,我们向山的北坡行去。下山的路较平坦,大家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里是否应该开发为旅游区的问题。突然眼前一暗,不知不觉间我们走进了一片由落叶松和高大乔木组成的青纱帐,小路就从这遮天蔽日的林木里穿过,人行于其间,如同畅游在碧波里的鱼儿,阳光稀疏的从叶子的间隙里泻在地上,如同跳跃的音符。我贪婪的吸食着林间那夹带着泥土和树叶气息的清新空气,好象在品尝着一杯浓郁的香茗。 林子里很静,偶尔传来小鸟婉转的啼鸣在枝头上往复回荡,久久不能散去。如同演奏着一曲优美的配乐散文诗。大家都被这场景感染了,不出一声的默默行进着,生怕打破了宝贵的静寂。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从身侧响起,大家都不禁陡地心里一惊,“别怕!那是山鸡的叫声”,有知情者说道。“我的妈!这就是山鸡的叫声吗?”我心下暗想,我以前见过山鸡的样子,它色彩斑斓、通体油亮,漂亮的羽毛常被人用来做装饰物,素有金鸡、锦鸡之称,可对它的叫声却实在是不敢恭委,与其说是叫还不如说是嚎。 下山的路就在这绿色通道里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当我们走出这片青纱帐时,眼前豁然开朗,另一种景象映入了我们的眼廉。沟底是开阔的河床遗迹,一条小溪流淌于其间,两岸多是沙石地带,几根干枯的野草径杆随风无助的摇曳,对面的山崕如刀斩斧剁般陡峭。 小溪在大小岩石密布间穿行,或缓缓蠕动、或奔腾跳跃一路向东奔去。由于这里富含铁矿,长年的流水把水底的石头都染成了黄褐色。黄色的沙石、黄色的峭壁,黄色的溪流、黄色的枯草,组成了一幅年代久远褪色的山水画,不禁使人生出一种凄凉的感觉。 在一棵大树下我们开始野餐,背靠着青山、面对着溪水、听着小鸟的鸣唱,任何食物此时都会变成美味佳肴,唯一欠缺的是没有老牛与牧笛,否则那真可算做是情趣无限了。 我们游兴未尽,有人提议要去寻找小溪的发源地,于是我们沿着河畔朔流而上,队伍中再次响起了欢歌笑语。也许是上游的缘故吧,地面上的青草越来越多,两岸也随处可见到高大的树木,最后我们竟然是在松软的草毯上穿行了,各色的野花含笑点头对我们致意。 正行间,见前面一处绿荫掩映处,露出了几座房舍,村口的树枝上高悬着一盏大红灯笼,此情此景令我不禁诗意大发,我信口吟到:“鸡鸣狗吠草寮门,依峰傍水小山村,疲惫行旅无投处,窃寻主家暗扣门。”说实在的,我还真想到他们的家里去看看,可谁知人家是否欢迎我这不速之客呢?也只好打消了这种冲动。 一直走到村的尽头,路旁有棵足可容两人合抱的老槐树,看他那茂盛的树冠和苍老的、满是深深褶绉的树皮,让人相信他最少也有几百岁的高龄,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在默默的向我们问候。 望着曲曲折折的小溪一直绵延到远方,我们不得不打消了追根溯源的念头,恐怕她的源头远在天边! 我们在老树下逗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回归的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