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河的雨,天河的路。 想起那个叫阿花的女孩,湖南人,湖南妹子在广州人的眼里就是人靓,皮肤白里透红呢,一弹都能出水。阿花是我唯一认识的湖南妹子,美丽,大方,聪明还有一点儿 辣劲儿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会很快乐很放松。大伙儿喜欢阿花不是没来由的。 阿花跟我住在同一个宿舍,我们宿舍在杨箕村,单位在五羊新城,中间只隔着一条大街,每天上下班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我们单位是国企,五层楼,属于文化部的一个事业单位。员工二百多人,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有。那时候正兴下海呢,一个大哥大买到两万多元,那时候见到手拿大哥大的人就象见到财神爷,那爷肯定是不得了。 宿舍里面住着毛毛,胖英,阿花,马琳和我。毛毛属于大姐级的,己婚。毛毛下了班就会给我们做好吃的。五个人的两居室就象一个家一样。阿花和马琳忙着约会,宿舍里经常剩下的是毛毛,胖英和我。 就在杨箕村的路口,有一个叫夜游神的迪厅,是女士免票的,这地方是阿花带我们去的。迪厅里面人山人海,灯光闪烁的时候仿佛整间屋子都燃烧了起来,有两个领舞的女孩穿着刺花的胸衣在台上不停地跳舞。脑袋晃来晃去,阿花说:她们是吃了摇头丸的,不然扭不起来或者扭不了这么久。阿花在迪厅里,偶尔喝酒,间或抽烟,眼睛却盯着角落里的那个鼓手。鼓手不停地敲着鼓,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着音乐跑步。我们的心在鼓声中也跟着千锤百转。 阿花有时候彻夜不归,有时候回来,己是半夜,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回来叉烧包子或是糯米鸡或是烧鹅作宵夜。 那个将近五十的香港男人,开着他白色的宝马来接阿花的时候。天上正下着毛毛细雨。阿花只拿了一些简单的行礼,衣服和被子都留给毛毛和胖英了。阿花说:我只不想过数着钱过的日子。白色的宝马开走的时候,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转瞬间车子就消失了。我们站在雨中,驻立着,送走阿花,不是死别,却是生离。再不会见了。 无法结论阿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当我为了生存,从白云区搬到海珠区,再从海珠区搬到越秀区,又从越秀区搬到天河区,不停换工不停搬家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地痛下决心,赶紧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女人再强也还需要男人的肩膀来靠一靠,这个男人可以不是富有的,也可以不是英俊的,只要他真心对待你,好好地珍惜你,你就会觉得幸福。 这许多年过去,小时候看过的陈冲演的小花,我还清晰地记得--她跪着抬着担架,往上一步一步地爬着阶梯,她的膝盖破了,她咬着牙--那是发生在战争年代的事,那是战争时期的小花。 然而现在再看陈冲,依然优雅,你不能说,她没有她年轻的时候好看--到底,一个女人成功了,才会变得优雅。 夜深,看陈冲的影片,想到小花,想到阿花,想到在天河的一些日子--逝去的年华,逝去的青春,如一部戏,看完过完,就剩下个影子模糊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