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与 红 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有一段话,大致是:她象一个被遗弃的婴儿,被盛在一个结实的篮子里,漂过我的小船。我觉得她可怜,所以随手将她捞上来,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妻子。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被幸运如此眷顾,比如帝朵。
在人生漂泊之旅,相遇相识相知一些人,是一种必然。 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幸福?无奈?叹息?或是其他什么?在歌曲的沉沦里,帝朵逐一甄别。 林忆莲的《伤痕》,音响效果很差,声音象抖动喉结的哀泣:"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如何临睡前,会想留一盏灯,你若不说,我就不问....." 一些伤口,经年由时间抚慰,依然隐隐作痛。揭开与卜巨的缘遇的伤口,帝朵分明看见浸渗的殷红。
初相识里,他们的关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卜巨是严肃让人起敬的上司,帝朵是恪守本分的下属。在公司里从不多说与工作无关话。而他们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是因为一场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暧昧小雨,将帝朵阻隔在卜巨的家中。 卜巨是一个擅长挖掘自身文化潜能的人。就读高中时,别人都疯了一样崇拜海子、舒婷学写诗,巴望着写出名堂能够被北大、浙大、武大看好相中,而卜巨却悬梁刺骨埋头学数理化。待诗歌被扔进了垃圾桶的时候,他又偏爱上了诗歌,不仅仅看看写写而已,在自己有了经济实力后,还一本正经垫资出版了一本诗集《倾听》。诗集里的诗,被帝朵软软的乡音读出来,如同一只猫科动物的舌头,柔滑滑地舔着卜巨的耳朵,令他激动而兴奋。 像这样细细地听,如河口 像这样 在淡蓝的空气里 像这样,莲花般的少年 那一夜, 卜巨 帝朵落入深渊。
帝朵放纵自己同时责问自己:爱卜巨吗?所取心安理得吗?在传统伦理的节妇面前无地自容吗?或许,所爱所取兼是无法阻止帝朵走近卜巨的理由。但当帝朵看到卜巨卧室里墙上的全家福照--卜巨无限温馨拥妻揽子,妻子的笑容幸福满足,儿子的笑容天真烂漫。而卜巨的笑容如同一把利剑,寒光一闪穿透帝朵的胸膛。 帝朵对卜巨的感情投入远远大于物质投资,而物质投资也仅止一次,帝朵知道卜巨是本命年的狗,于是,别有寓意地为他够买了一条红色内裤。购买时,由于疏忽,竟然把250元的价格错看成25元。直到交款时才有所察觉。想再退掉,又觉得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把它买下来了。 帝朵把礼物送给卜巨时,她的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郑重其实地做了一番意义上的交代: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礼轻情意重,是一浪漫的事,你要珍惜。况且它的价格不菲--二百五呢!其制造应属于白银丝漂染加纳米技术型,其卓越功能是冬暖夏凉。所以呢,你在出行时,只有把它套在西裤外面穿,才能真正体现它的价值啊! 卜巨坐在沙发里,笑得象一只东倒西歪的企鹅,站起来,又象一只苯拙的棕熊,摇摆到帝朵面前,一下子抱住了她。 如果不是帝朵情感陷入不能自拔而想取妻代之的贪婪,她与卜巨的关系还会如火如荼地进行下去,如同旷野里的篝火,浪漫而热烈。
听到这个声音,卜巨激情澎湃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在那里,一张嘴象一台破损的机器,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我--有妻子啊"! 看到卜举惊恐僵愚的样子,帝朵的脸上掠过一抹幽然的伤感,而可怜的自尊又令她毅然决然地说:"看把你吓的!你根本不是我心中高洁伟岸的‘橡树',我才不会吊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呢!但是,你知道,上帝为一个人关闭一扇门的时候,会同时为他打开另一扇窗,所以,你在公司应该让我行使在你之下他人之上的权利。" 卜巨更加愕然!
作家张爱玲曾以她张氏理论,俏皮而深刻地指出一个男人一生当中应该有两个女人,一枝白玫瑰,一枝红玫瑰。得到白玫瑰将会如何如何,得到红玫瑰将会如何如何,对于卜巨而言,他不仅具备诗人的天分,而且具有画家的气质,因而他不是文盲加色盲这是肯定无疑的。对于白与红也分明得很清楚,当纯洁的白玫瑰成为他的妻子,又企图得到炽烈的红玫瑰,当赤烈丹红里浸阴出毒汁,心中的红玫瑰,将成为生命里的一束罂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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