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告别
"你要走吗?" "不,我是离开。" "离开?那你就不会再回来了,是吗?" "物是人非,我又何必执着。这里是那么陌生,又那么苍白。" "可你没发现那些人,那些你周围的人却越来越让你熟悉?" 她坐在窗旁,长发披肩,眼睑低垂,不敢看他那沧桑的面容。 "这是我唯一的牵挂,或许,这也是生活里唯一的精彩之处。" "那你就不能为了他们而留下来?" 她微笑着,在做着徒劳的尝试。眼睛里是抹不去的落寞。 "呵,你好善良。如今,善良的人是不适合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 他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蓝色烟雾在升腾,宛如愁绪在弥漫。 "我相信,终有一天,善良的人会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呼吸。" "你真浪漫,可这浪漫太血色了,你不觉得吗?" 神情凄然的他,郁郁之中是深深的不甘。 "你看,太阳,紫色的。"她看着窗外,回过头来,慢慢地说道。 "你还是没变,喜欢看落日。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忧郁的脸让她心碎。 "黄昏的太阳好美,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她浅笑吟吟,不经意之中却是意味深长。 他默默地看着她,笑了,虽然牵强,但却同样别有蕴意。 四目相望。离愁,等待,柔情,又几多期许。
"你该上飞机了。" "我好爱这里,真的,可我却要离开了。或许,这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吧。" "我相信,你终究会回来。" "我不知道。我爱这个国家,我只希望这个国家也能爱我们。别了,土地,别了,你。" "不,应该说再见!" 他笑了,深深地看着她。毅然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她看着他的背影,流泪了。 情人的眼泪。 是为了爱吗?
那一天,1989年4月16日,他三十岁生日。
谨以此文献给曾和我一起经历血色浪漫的同学们,祝他们在大洋彼岸一切安好。也献给我当年曾是我论文指导老师的师长,我想告诉他,那天,我们都不会忘记。但愿今后的历史能告诉我们一切。
2008年4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