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牙刷刷牙
穿他的衬衣睡觉 用他的牙刷刷牙 抹他的剃须液去体毛 不用他漱口就愿意和他接吻 有人说, 如果这样,你就是爱他的。
会议请柬放在面前,精致而气派。信封早已被顽皮的伽伽撕了个粉碎,点点金粉粘了小丫头一脸。 转眼已经是08年了,方今年几岁了?45还是47?请柬上他的名字像一块石子扔进我平静了两年的心里。听说方升职了,北调而上,还听说他再婚了,爱人却不是萌,那个喜欢撒着娇,从身后咬情人耳朵的女人。那个被他称为"全身都是缺点的真女人"。 真女人也好,假女人也罢,只要不是男人婚姻合同里最好的项目,都一样修不到正果。 我几乎没有多做考虑,订了北上的机票。 "我要出门一周,伽伽交给妈妈了。"我给伽伽的爸爸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静了片刻。就在我等着他对我的行踪做进一步的追问时,他却平静的在电话那头告诉我,这周六他回厦休假。 "我周六一定回来。"我肯定地答复他。
他是我父亲的老部下,认识他的时候我只有19岁,是他篮球队的业余拉拉队员,在他们比赛的时候,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帮着捡捡球鼓鼓掌。后来我们分别离开厦门,一直没有见面。 三年前爸爸的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使他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那场手术,从医院关系到手术费用全是他负责,做得大方得体。当时的他,感情失败事业顺利,而我是事业感情都失意。 我们的婚姻来得很突然,两年前,他想要家想要我,我想要婚姻想要孩子,我几乎是用谈判的方式和他确定了恋爱关系,并迅速的结婚、怀孕、生子。 当时的我,认真得像在签定自己的卖身契。
清明快到了,天气不好,南方上空气流回旋,飞机一路颠簸着从南飞到北。几次大的颠簸甚至引起了机舱里大声的惊呼。我紧握座椅扶手的掌心出满了汗,满脑子尽是胡思乱想,我开始后悔做这样冲动的选择,已为人妻为人母的我,就应该臣服于平淡的生活,就应该安份于活着的生命。 在我默默的祷告中,飞机安全地降落在跑道上。 北方这所大城市的机场,不知道经历了几次的扩建,岁月像刀子一样在这个城市中到处留下痕迹,老房子一座座消失,新建筑一座座立在它们的尸体上。
这是我和方5年来第一次见面,会议安排在王府井北面的一家酒店内。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一个小团体的聚会。都是新闻媒体广告方面的同行,方以全新的身份做了组织者。 会议也邀请了萌。 与萌的相遇很让我意外,方怎么会安排这样的"三人行"碰面?但细一想,萌的清傲我的自尊,不也一样接受了这种尴尬的场面? 萌对我很热情,亲昵地搂着我的胳膊,问我的裙子哪里买的,夸我会搭配衣服,赞美我的香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变得融洽起来,是因为北方近日的晴好天气,还是因为我们都是方婚姻合同里丢弃的项目,而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情? "听说你嫁人了?"不出意外,萌开始打探我的过去。 我点点头,"还有一个女儿。" "听说你们夫妻分居两地?" "他的工作比较复杂,工作地点不固定。"我没有勇气告诉她,我嫁的男人,一年365天,只有60天属于我和女儿,我和丈夫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对偶尔约会的情人,当彼此从对方那里得到某种满足后,便轻松的分手,等什么时候需要对方了,再约会一次。 "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方居然能把你邀请来......"萌嘿嘿的低笑了两声,这类似干咳的笑声立刻击毁了我的自尊。是的,当A320在空中遭遇气流颠簸的时候,我就后悔这次的举动,而现在,这种悔意被放到最大,我像一个被拔光了衣服的人体模特面红耳赤。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大概是职业培养了我反击的习惯。 "呵呵,我可不一样,我还是单身呢,我有看望任何旧爱的权利。" 言下之意,我也是来看旧爱的,言下之意,我没有这个权利。 这时候,方从萌的身后朝我们走来,走到萌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问:"聊什么呢?你们也好几年不见了吧!" "您现在高升了,以后可要多关照我啊,我现在被排挤得真想辞职算了!"萌回头见是方,嗲声嗲气的回应他。 "能关照你们的,我都会关照到的。" ......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他们,猛然间发现,他们就是那两个把我拔光了衣服,再把我放进橱窗里展示的同谋。一个为欲一个为利......而我,我是为什么而来?为情吗?还是根本就是为了逃避家里冷冰冰的床,逃避自己空荡荡的心,逃避为女儿没完没了的泡奶粉、换纸尿裤...... 是的,不管是什么,我逃避到这儿,却自取其辱。
欢迎宴上喝了点酒,找了个借口提前回了酒店。这座北国城市这几年也和南方城市一样,经历了一个兴建商场的高潮,那些老字号的大商店为了跟形式不断装潢翻新,而且把原来平淡无奇的名称都改成了带点洋气的店名。而我,似乎还不如这些商场,远远跟不上这个时代,到了今天这个年龄,还经常像个孩子似的,为了逃避现实就放纵自己的心去出走。 坐在出租车上,沿着长安街往我住的酒店开。 "在那好吗?天气冷吗?"伽伽的爸爸发来短信,"我周六回家,你不是一直想带女儿去三亚度假吗?我订了周日的票,我们一家三口去。你要准时回来。" 鼻子一酸,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长安街宽阔而寂静,路旁华灯初上,刚发出嫩芽的树木在风中摇摆,在我眼里一直代表着死亡的长安街,今天却露出了死灰复燃的生机。大概,真的是春天到了......
才走到三楼,已经听到楼上传来女儿奶声奶气的叫唤"妈妈,妈妈......",我三步并一步地冲到了家门前,看见女儿正被她爸爸扛在肩上,兴奋地手舞足蹈。我一把接过女儿,用力地搂进怀里。 晚上下起雨来,沙沙的雨声吵得熟睡的伽伽在床上连翻了几个身。她爸爸蹑手蹑脚地进去将窗户关了严实,拉上厚厚的窗帘,给丫头加了床被单。我靠在门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这个男人身上浓郁的父爱,难道就不能抵消少给予我的那份情爱吗?我问自己。 我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自私。
刚结婚的时候,我总要抱着他的胳膊才能入睡,喜欢听他若有若无的鼾声,还有皮肤之间接触的温度。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又渐渐习惯了自己单人占据一张大床,将书和杂志散乱的堆在床头,偶尔他回来却觉得不适应了。 "怎么突然间决定明天去三亚?"我问他 "哦,没什么,就是希望你安全完整的回来。"他轻描淡写的说。 完整。他用了怎样的一个词。 他不仅仅是我的丈夫,还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更是我孩子的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我呢? "我洗洗睡了。"我走到洗台前,看不见我的牙刷,我顺手从架子上拿下了他的牙刷。 "你牙刷旧了我给换了,给你买了根新的,我去拿来。"他转身要走,我从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在镜子里,我看见自己满脸绯红,
"我用你的牙刷刷牙。"
2008-04-05 23:30 又见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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