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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转逝又是一个季节的轮回.蛰伏的大地与万物在春天里渐次苏醒.景象似是一派欣荣.
当我还穿着绒厚的皮草衣,路过校园的足球场,看到充满活力的年轻学生们已经裸露臂膀,在奔跑、角逐,呈现勃勃的生命力。触目而惊心,这是一个充满梦想的年纪。象大海上的飞鸟,无畏、无惧,执着追求梦想的年纪。但,在过十年、二十年,等到他们成年、中年以后,那些梦想之花,会在现实的丑恶、残酷、痛苦中逐一萎谢。那时,对于不在有梦想的人,沉睡和苏醒还有什么分别呢?
我们憎恨丑恶、欺诈、罪恶以外的还有冷漠,冷漠阻碍人性焕然热情。将安静抽丝剥茧后就是冷漠。人活者,耳闻目睹、亲历身感的不幸与不测的痛苦,会在经年累月里与日俱增。痛苦是冷漠的根芽,这些毒芽不仅根植在人体的重要器官心里,而且还会造成肺部的阴影。使人难以呼吸,甚至窒息死亡。
于是, 活着和死亡之间,只有一道呼吸的屏障—空气,清洁的空气。
人死了, 隆重的葬礼是给活人看的。 人活着, 又要活出个样子给别人看。 都是为别人,太累, 似乎倦怠。
远离冷漠亲近热闹,喧哗里消失了大喊大叫,只有华美柔和地镂雕人生令人疑惑的命题— 爱情。 相信世界美好的,就会有一颗柔软的心去相信爱情,相信爱情是生命里的奇迹。总会在生命路程里的一段时间里不肯与爱情擦肩而过,企图发现爱情的本真面目。而所谓的爱情,在岁月里几经辗转,就会失去最初真挚与动人的样子,面目全非。显得不着边际的虚空。于是就有了爱情是脆弱的,经不起时间考验的论断。再看爱情时,已是一双冷眼难酬满腔热血了!
人与人在一起是一种人际关系。 友情是一种人际关系。 爱情也是一种人际关系。 无论何种人际关系的相依相伴,都是人生路途驱逐孤寒的温暖,令人动容。
在时间的催迫下,工作与生活,时而忙碌时而烦琐,偶然间隙的喘息,便回首,一路走来,对自己太不满意,发现有一些未完成,而且也明白一个道理,快乐的活着才是人生的目的。所以,无论是娱人娱乐,还是愚人愚乐,都不可以自得其乐,自乐其中。作古的贤人曾说过—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我将《未完成的冬天》,送给大家,希望众乐乐。并再做说明: 本故事虚无, 如有雷同, 纯属刻意。:)))
未完成的冬天
那年春天,雪哈谋虑长远地计划要在冬天移步出阁,把自己嫁了出去。本就恣意的矫情里再做一件最浪漫的事——找一个人和自己一起慢慢变老。这个念头也是在年迈父母的唠叨里突然来袭。父母不断地给雪哈洗脑—我们都年纪一大把了,你就这么干熬着嫁不了人,小丫头变成了老丫头,黑发熬成了白发,熬得地老天荒没人要了才可心?这叫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放心啊,但凡你这丫头要是有点孝心,尽点孝道,在我们有生之年,赶紧把我们肚里这根愁肠抽出去吧。
父母的思想禁锢在千年的传统里,认为女孩子的最终命运是嫁汗穿衣吃饭。不能理解雪哈前卫思想的单身生活。每一次的唠叨后,雪哈就象贴在菜案上的一块死皮滚刀肉,砣在那里不吭不哈,母亲认为女孩子家面皮薄,说婚论嫁不好意思,羞怯。而父亲看到雪哈那副死赖相,就性急火起,颤翘着胡子,抖手举起拐杖,幸好被母亲手急拦下,如若不然,那根举起的拐杖,一准儿不偏不倚地落在雪哈那颗不通窍的脑袋上。
雪哈虽然单身,但并非伍尔夫的铁杆粉丝,不会在同性的世界里耗到老死,自以为是长命百岁的命相,最不济也能活到九十九。于是,便以为有了与岁月较劲的资本。 从女孩到女人是一个完成过程。要体验这个过程,就要把自己嫁了出去。从女性世界走向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男性世界。感受粗线条的力量、鄙陋与新奇。 雪哈是单身俱乐部会员,这里的男男女女,出出进进,形单影吊,大都是在相反的世界里遭遇创伤与挫败,又聚拢在一起,重拾一番心灵的慰籍,复奏一曲心弦的共鸣。有了这样疗养心伤的地方,雪哈自然不必岁月催老地要把自己嫁出去。况且,单身生活,还流行一个非常时尚的标签— 单身贵族。 不过,这样的标签贴在雪哈的身上,显得虚头八脑,不切实际。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雪哈自乐其中,却也还知道“贵族”的最低第线是有钱,于是也常常做着日进斗金的白日梦。 雪哈失业无事可做的时候,便有了大把大把闲置的时间,为了不使空寂与寥落填满空间占居自己,雪哈都将这白花花的时间在键盘上切换掉。而键盘里敲打出来的文字,抽干那点虚华的水分,便如同风干的枯叶,乏味、无力。但雪哈自知,不能敲打厚重文字里的深刻,却可以敲打出轻薄文字的刻薄来。
面对父母愁肠百转的唠叨,面对自己孤枕难眠的惆怅。雪哈决定以雪藏式的恋爱结束单身生活。
雪哈恋爱了。一个叫王五的男人。长得一脸正经。身架骨单薄。在一次酒醉里说了一句令雪哈动心的我爱你。雪哈便急急地投入怀抱。不在甄别那句话里的酒精度数有多高,就带着一个幸福笑容的面罩,仓皇地接纳了。惟恐一失手,就会失去一个从女孩成全为女人的机会。那幸福的笑容,始终漾在脸上,仿佛那假模式的面罩“啪嗒"掉下来,露出真实的面容,反倒不真实,令人讨厌了!
雪哈就这样急赶着投胎似地恋爱了,虽然王五在酒清醒后心存良知地说男人的话不能相信,也不可信.但雪哈还是执意地播撒了爱情的种子,而且在夏天来临时,爱情的芽苗已破土而出,急不可待地窜高生长.而这份执意里,有几分怕老、几分怕死、几分怕青春的胶原蛋白在体肤下迅速流失。
夏夜的月光柔和地流泻而下,培育出来的爱情,已显露生机。 雪哈象个大问号,无聊地窝在床上。心底徐徐地滋生出一缕思念来,这缕思念饶来绕去,转逝又腾升为一种冲动的渴望。于是,雪哈迅疾地拿出手机,给王五发了一信息:亲爱的,我做了你爱吃的海鲜——小鱼小虾炖墨斗,你吃吗?捕捉到这个信息,王五心喜欢生。在流动的暗夜里,象一条蛇浮游到雪哈的床上,并在枕边吐露醒红的舌信子。
床过于狭窄,有两个人的时候,只能纠缠叠加。悱恻缠绵后,雪哈蜷曲的身体伸展开了,王五浮游的身体开始入侵。入侵里占有,占有里征服。当这场入侵战争结束。雪哈的身体再一蜷曲在王五的怀里,并展出双臂勾住王五的脖子,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说,我们结婚吧,就在这个冬天。
王五用穿过雪哈黑发的手,抚摩她滑软的脊背,嬉笑地说结婚就是同居在一起,我们现在不已经是蛇鼠一窝了嘛。当王五的玩笑并没有化解雪哈一脸的认真,他又进一步说,女人嫁人为妻,男人对妻的标准苛刻。上厅堂,下厨房,做得了客房里的贵妇,做得了厨房里煮妇,也要做得了卧房里的荡妇。与时俱进的时代,我们男人需要的是”综合素质高,复合型妻才“而且,你唯一的爱情玫瑰,在一成不变的婚姻里,凋谢成责任与义务,你还想结婚吗?
雪哈用审视的目光,盯住王五的脸,企图在脸的一个定格里,捕捉到"我爱你"的踪迹.但王五玩笑的真话,令雪哈的情绪失落与失望交织在一起,进而混合成一种凄恻的绝望,她决然地从王五的怀里剥离出来,而王五也毅然地抽身离去,不再回头.
以为自己的笑容是迷人的,以为自己的呻吟是动听的,以为可以在这个冬天把自己嫁了出去.但,这个未完成的冬天,却将雪哈遗弃在次年的春天里.
08.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