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我是放牛娃

我知道镢头和锄头的把，知道牛和马

教我的一切是爸爸妈妈

诅咒达尔文可我偏偏是爸爸妈妈的进化

四肢躯干五官夸张的阴部和毛发

食物和水，氧气和思想，脸蛋和指甲

海水和蓝鲸，荷塘和蛤蟆

撒哈拉和喜马拉雅，摩天大厦和三峡

世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逃避进化

到处可以制造程序，到处可以破译生命遗传的密码

遥远的古代已不是什么秘密，

到处是豪华的棺椁风干的女尸夜以继日的火把

原始的微笑的蒙娜丽莎被谋杀

时代的摩登的裸体女郎已不需要轻纱

十字架上被绞死不再是基督，是一只烤鸭

凶手不是犹大，是形形色色的沙拉

山顶洞人远离了山洞住进了别墅住进了高楼大厦

忘却了温暖的火种，不见了迷人的晚霞

毒蝎、蚂蚱、猪羊、鲸鲨，统统放在镬里烹炸

猴子千万年后会进化为杰出的美食家

雷霆，高电压不再可怕

到处是巨大的埃菲尔式的铁塔

地球不再硕大，钻头已将它钻塌

到处是如山的煤炭，遍野流淌着石油的浪花

所有的空间放满了电话，大脑和五脏六腑被磁化

人的思维被拉长，肉体在互相残杀

程序的代码谋杀着遗传密码

死亡的信息被互相祝福的话语美化

抹杀吧，美术家

画笔就像进化的阴茎在那里述说着空洞的话

摩擦吧，哲学家

电脑里输出的不过是些千篇一律的代码

树木消失了，长出的是风沙

海水衰退了，深海还是大陆架

从牙牙学语到歌唱家，从呱呱坠地到爸爸妈妈

不知道在沉沦还是进化

雅典娜和她的硕大盔甲

蘑菇云和导弹发射架

诺贝尔的TNT和纽约双子星的爆炸

不知道是在保护人类还是大屠杀

哲学家对着太空释放着自己思想的无穷大

百拉图，千拉图，万拉图竭力地把人类社会美化

科学家遥想着宇宙深处寻一处未来的家

却在现实中精心设计把所有的生命异化

茧在蜕化，牵牛花在高处爬

生命是化成蝴蝶还是一朵花

无穷尽的水进化了伏特加，我喝什么

粗大的身体进化了雪茄，我能吸吗

太阳在蒸发，物质在氧化，生命在进化

辽阔的大海在雾化

宽广的的撒哈拉在长大

光滑的不再光滑，万物都在摩擦

农民，放牛娃，科学家

狮子，老虎，狮虎娃

小驴，大马，骡子

是程序代码还是遗传基因出了差

进化，进化，进化

试管里不知是娃不知是姊妹花

架上不知是葫芦不知是西瓜

更不知伟大的是亚当夏娃还是科学家的伟大

试管里盛放的是进化还是屠杀

想象的美好往往被现实异化

仿佛每个人的眼里都展示着生命的挣扎

怒放着篱笆下那朵凄美的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