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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平猎来了一头野猪,孟大哥在这里可从来没有猎过野猪,因为自己总是一个人在这里的,吃不了那么多,他吃的都是野兔,野狸之类的小野兽。他想看徐远平如何把这头野猪整理干净。 那猪在徐远平手里不过象只老鼠那样重,虽然有三百来斤,他一手抓着猪的嘴巴,一手抓猪的后蹄,悬空在火堆上来回翻滚。猪已经死了,被烧焦的毛发出难闻的气味。那猪被反复来回烧了多次之后,毛差不多干净了。徐远平把它提到小溪边,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子,刮起浸在溪水中的猪皮来。 孟大哥和其他人早把几只兔子的毛整干净,便也来到徐远平的身边,给兔子刮皮,破肚。这活儿孟大哥以为自己干就行了,谁知艾丝米也跟来了。不过,她不动手,她站在一边看这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一个是1913年出生的,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一个是1956年出生的,不用说,满脸的胡子和一些皱纹。 孟大哥现在的记忆自然是见过方翔在水中扛起大树的,也见过徐远平飞来的。但他没有见过徐远平整理这么大的野猪,见到一头这么重的猪在他手里象充气的气球般来回翻动,好奇得很。他不时抬头对着徐远平一笑。 徐远平边干活边说: "别看我这么年轻,我比你老多了,做你的父辈绰绰有余。可方翔叫我大哥,叫你也大哥,但我不能叫你大哥。嗯,叫你什么好呢?叫你兄弟?小弟弟?哈哈!那多难为情哈。你也不能叫我大哥,唉,这多乱啊。你说说你的名字吧。刚才聊那么久的天你还没有介绍给我们呢。"。 孟大哥道: "我姓孟,你自然知道了的。名字简智,简单的简,比笨聪明的那个智,总称孟简智。在上海生活了好几年了。一听你的口音就推测你是上海人,地道的上海人。是不是?"。 徐远平: "孟简智?哈哈,这名字我听说过,蛮有名的一个地产高手。你弄这事,能抽出身来这种地方玩,不简单,不简单。"。 孟简智: "我那算什么事?不过是买下一些地皮,房子等涨价而已,就这么简单。也许我先人一步吧,不过,我可不动一手一脚的哦,净检便宜事。做这事,到一定程度就行了。不敢想那么高,我还嫌这事不够省心呢,老想不干。"。 徐远平: "你会不干?那三十一个特困生怎么办?"。 孟简智奇道: "这个,你也知道?唉,连这个你也知道,你的神通不止会飞,会打野猪了。"。 徐远平哈哈大笑: "你有两个可靠的朋友专门帮你联系那些读不起书的好学生,但你告诉过他们,绝对不让外人知道是你干的,你,嗯,不是光会剥皮的商人哦。"。 孟简智心想:我一个晚上花掉几万元和朋友花天酒地的事你可能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极少发生。厌倦那种生活之后,已经没有了。别把我当善人就好了,咱只是不见得好孩子读不起书罢了,奶奶的,这读书的事由我老孟来承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艾丝米在一旁听着他们谈话,她奇怪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老是在这个被方翔叫作"孟大哥"的男人身上。这个孟简智的声音和气息真是太熟悉了,特别是他那黑黑的胡子,简直藏着一种秘密,某种神秘的希望。艾丝米轻轻一跃,跳到小溪对面,蹲下来,认真的看着水那边的那个男人。 孟简智的一半注意力其实也在站在自己身边的艾丝米身上,当她轻盈的跳过小溪时,目光随着她而动。她的裙子被风吹得飞扬,露出洁白,修长,并富有弹性的大腿。当她落下地时,裙子遮到膝盖,一段惊人魂魄的梦被藏在裙子后面了。他的心跳几乎停止:这双腿可以让白云掉下来,可以让鲜花合上嘴巴啊。 艾丝米的目光这时刚好和孟简智的相触,两个人身心不由一震:怎么那么熟悉啊? "嘿,你看我干什么?",艾丝米忍不住这样说,在这同时,她发现自己不应该这样开口的,应该有更好的表达方式。 孟简智面孔一热,忙低头干活了。他见过和相处过的女人不算少,除了年轻时动过这样的心思之外,现在是再次这样动了真感情,唉,是住在深山里久了吧?是没见过这种女孩吧?他非常不满意自己对一个具体的女人动感情的,他怕,动感情真是件很累人的事,他不想累了。他还怕,自己自作多情,怕这种事有开始没有结束。当然,对方十八岁,自己四十四岁了。老了。 孟简智把兔子的内脏扯出来,扔到小溪里,任那东西随水而下,作鱼的美餐。他专心干活,再也不去想对面那个艾丝米了。 艾丝米蹲在那,看到的是孟简智的头顶,突然,她撩起一捧水泼向对方,格格笑着跑开了。 孟简智被淋了一身,那徐远平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无拘无束,孟简智舒坦至极:这种笑声健康,明朗,没有一丝阴暗,谁要有什么想不开,光听这笑声便可一马平川,胸中只会充满希望与活力了。 孟简智侧头凝望徐远平,这人颇有威望,眉骨处生出的威严可以统领一个越战越勇的军队,张开的嘴巴可以笑退敌人三千里。那长发似乎可以立即卷住天上的云,额头的光辉随时可以让阳光暗下来。孟简智摇了摇头,怎么可以对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人有这种想法呢? 他嘲笑自己有时真的很幼稚。 ※※※※※※ 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