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丢了几根干柴进火堆里,不待它们燃烧,便站了起来: "小兄弟,来,看看我的窝。可惜,天已经黑了,你要是来早些,就可以很快的做完一个属于你的窝。"。 没有打火把,方翔跟随孟大哥穿过几棵树,拐了一个小弯,夜色中,星光下,隐约可见一个"人"字形的棚。孟大哥示意方翔仔细观察自己做的窝。方翔试着用手摇晃几下,很结实,结构也很简单,但能遮风挡雨。架子是用生木做的,还没有干透。离地三尺,盖的是树叶和草,垫的也是树叶和草。里面很暖和,虽然这是夏天,但在这林深之处,窝棚之外,还是感到阵阵凉意。 方翔有些茫然,现在是黑夜,凭着正常人的能力来完成这么一个窝棚,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况且,他已经发誓不毁一棵树,哪怕它很小。除非是枯死的树。 孟大哥看出方翔的心思,说道; "来,来,快动手,不然,雨会很快就来。如果不是我这个窝棚才够我一个人躺的话,我倒乐意与你挤一挤。我帮你,很快会弄好的。"。 方翔很感激; "大哥,呃,我们就用干树来搭窝吧,不要伤害树木。"。 孟大哥愣了一会: "好,好,我们就用干树枝来搭。年轻人,环保意识蛮好的哦。你去收拾树叶和草,我负责弄树枝和搭建窝棚。"。 方翔快步跑回小溪,在这儿的一些空地上,有很茂盛的草。他弯下腰,很快的拔这些草。本来,草是很难拔起的,别看它们小。 孟大哥招待他晚餐,又为他出力,他也不多想,用力的拔呀拔,一会儿,就拔了一大堆。他看了看那堆燃烧的火,心想,要是没有雨的话,就在火堆边垫上草,在上面睡觉,那多惬意啊。 当他把草抱回孟大哥的窝棚旁时,孟大哥已经在旁边搭好了框架,就差在底部铺一层树枝,这一层,是让人躺下的,离地三尺高。支撑这个窝棚的是几棵树,和孟大哥的一样。孟大哥也是摸黑干活的,看来,他在这方面是行家了。 当方翔抱来几次草时,孟大哥已经把整个他负责的工作完成,然后是用藤把草绑在树枝上。两个人忙了两个多小时,一个窝棚终于完工。 方翔发现,自己的这个窝棚比孟大哥的好得多了,他的棚顶主要是用树叶来盖的,周围也是这样。唯独方翔的完全用的是草。 雨还没有来,两个人来到火堆边,剩下的兔子肉,两个人又分来吃了。 孟大哥注意到小溪边一处空地上的草给拔光了,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当他拔起还没有被方翔拔起来的草时,便惊得浑身冒冷汗:这些草长得很牢,自己费了很大力气才拔上来几棵。这个年轻人在那么短的时间竟把这片草拔得差不多光了。这是什么样的力气? 方翔看到孟大哥在那儿偷偷拔草时,便知道自己疏忽大意了。 孟大哥平静的返回火堆,凝视方翔,沉缓的说: "小兄弟,力气好大啊。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来历么?",孟大哥那把锋利的刀就在腰里。 方翔的脸腾的红了,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在陌生人面前如此窘迫。也许是欠别人的,也许是在这孟大哥面前说什么都难骗过他的眼睛。他有点恼自己今天怎么这样差劲?处处走漏自己的真实身份。 眼前年轻人羞涩的神态不象作伪,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如此逼问别人,孟大哥心里也是不忍,但对方确实很特别,在这荒山野岭遇到这样的人,一个住在城市的娇娇公子,竟出现在这种地方。这还不是最令人不安的。那是他的力气?他那力气实在太神了。孟大哥知道自己的力气,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十来个结实的年轻人,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绝对对付不了那一片长在地里的草。 这年轻人英气勃勃,举手投足间,隐约有英雄之气。不象是阴险人物。然而,他是什么人呢?他会说出自己真实身份吗?他会对自己采取什么不利手段吗?这是孟大哥正在考虑和担心的。 方翔虽然坐在那感到十分歉意,但没有害怕什么的。他抬起头来,凝望着孟大哥,这是一个中年人,是一个成熟的,好心的,乐于助人的好人,也许他很有本事,也许他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但他不会伤害自己,也伤害不了自己。但是怎样说才能令双方满意呢?他不想欺骗孟大哥,在这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 火光在两个人的眼睛里闪动,他们在读着对方。孟大哥发现,年轻人很坦然,是的,他应该坦然,凭他那莫测的本事,他没必要提防自己。孟大哥长叹一声: "好吧,年轻人,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在这种地方,是要相互信任才能很好的活下去。你说是吧?"。 方翔被他这番话说动了心思,他想了想,看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 "大哥,你是好人,我知道。请你相信我,我绝没有恶意,无论对你,还是对任何人。我自小有奇遇,力气与一般人不同。这一点,还是你第一个先发现的呢。",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明亮得象颗星,里面的内容可以一览无余。 孟大哥又是一声长叹: "我相信你,只是这事太意外,几乎无法理解。我能够明白你的第一层意思,但你起码有三层秘密还藏着,是什么,也许我永远无法明白了。",那声音竟然落寞无比,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物离他远去。这事物也许曾被他把握过,也许被他追寻过。 方翔心想;为什么?他竟是这般的心情?就是我有秘密也不能全告诉你呀,凭什么那么低落呢? 方翔反而有些不安了。 ※※※※※※ 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