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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冷 --观《色．戒》小说和电影有感 文/纳兰 近日在上演张爱玲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的《色．戒》。前几天又把张爱玲文集中这篇早看过却几乎没什么印象的小说找出来又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这篇小说确实很有戏。虽说是短篇小说，容量却很大。导演李安有双慧眼。 不亏是张爱玲反复修改了的小说，不动声色言简意阂地讲述了一个情感与内涵都极丰富的故事。若换了别人，一定写成一篇让人泪流满面的言情且有间谍色彩的动人小说，但在张爱玲的笔下，却被简约成一个几乎只有事件推进，极少内心冲突的报告文学式的短篇。张爱玲像是吝于笔墨，故意不去刻划人物的内心冲突，那是抗日的大义和男女私情间的挣扎，这种大矛盾的心理挣扎肯定是惊心动魄而回肠荡气的。一般人肯定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可张爱玲却干脆省略，好象生死诀译只是一瞬间的犹疑。女人只为了瞬间的爱欲，便放走了民族的敌人，也从而葬送了自己年轻而美丽的生命。 好友借了碟来看，借光看了一回。 故事很简单，抗战时期，几个进步学生出于爱国之心，打算暗杀汪精卫的得力干将汉奸易先生，王佳芝是被做为诱饵派去做接近易的美女，套取情报，以便下手。但王佳芝虽得手，但不幸却爱上了易，在暗杀易的紧急关头，竟然放易逃生。最近的结果是王佳芝和同谋被易所杀。这个故事取自于真人真事，且能与张爱玲与汉奸胡兰成的恋情挂上勾，所以拍成电影后，备受关注。 电影当然不会如张爱玲的小说一般简洁和从略，自是插进很多的细节。但基本上还是遵从了原著的精神。只是加强了前戏的铺垫。让王佳芝对易的动心有迹可循有情可原，让故事的发生更为顺理成章。 易只是爱上了王佳芝的美色，在她身上发泄着集聚在身心的具大的压力。这在第一次占有王佳芝时，有着非常明显的证据，他几乎是强暴了王佳芝，根本没什么柔情蜜意（电影里的情节，尚可信）。倒是后来有了点怜香惜玉的意味。王佳芝也因此对他产生了感情。 有些男人很具有侵略性，不只侵犯女人的身体，还能侵入到女人内心。易对王佳芝便是如此。遇到这种男人，女人可谓是在劫难逃。虽然张爱玲的小说对易的魅力未置一辞，但电影中却对此有所表现。 小说中有句话很经典，权力是男人的春药。易一定认为王佳芝对他的献身是攀龙附凤之举。而王佳芝的解释是为了报复丈夫玩舞女。理由倒还说得过去。不曾想各怀鬼胎的两个男女，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出震天动地的大戏。几十年后拍成电影，不止万人瞩目，竟还夺得了国际大奖。张爱玲如地下有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心境。啼笑皆非是百感交集还是牵动嘴角冷冷地一笑。她肯定不乐意在半个世纪后再牵出与胡兰成那段无头公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是她心头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痛，聪慧如她，竟然也会遇人不淑。多么让人泄气。 张爱玲的小说被拍成电影后，人们对张爱玲小说里的一句话很是感兴趣。其实张爱玲是在证实那句"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的不通。因为王佳芝愈加的讨厌那个和她发生的性关系的同伴了。 因为王佳芝尚未恋爱过，不知恋爱为何物,才会被易打动。在千均一发之际，她突然认为这个将被暗杀男人是爱她的，匆忙间便开始感情用事，凭着女人的本能反应提醒易处于危险之中，放易逃生，全没考虑这样做的严重后果。是的，这全是一瞬间做出的选择，因为那之前，她无法断定自己爱不爱易，因为她从没有过恋爱经验。不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也无暇思想这个问题。可在易死到临头，她头脑竟轰然作响，认为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当然无须置疑她也是爱这个男人的。于是，便有了死无葬身之地的信仰背叛。 无论什么时候，政治总是离女人较远，感情却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即使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爱，依然能让女人动心。女人就是这样一种感情动物。所以，王佳芝为爱而枉死，是必然的悲剧。 张爱玲的确非同一般。一部短篇，就道出了男人与女人本质的不同。女人会为爱而情愿送掉性命，甚至置国家与民族的大义于不顾，置同伴的性命于不顾，男人却不会。即便是迷恋上女人的美色，即使真的动情，但在损害了自身利益时，无需选择，轻易就能下毒手，要了女人的命。 当看到王佳芝临死前那张并无悔色的脸，再看到易在王佳芝住过的房间里留连的场景，始信男人不是不懂情不重情，但这情在心里的份量实在太轻。与自己的前程和性命相比，不堪一击。而女人却肯为爱，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这一刻，身上好冷！ 值，还是不值？！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除非王佳芝死而复生。 张爱玲本就是一个堪破情事的女人，外加经历了和胡兰成的爱恨纠葛，冰雪聪明的她，对男人的劣根性可谓了若指掌，如何还肯违心的以笔抒情，惟有以冷俊无情的笔，来演绎男人与女人间情感的大悲剧。至此，我好象有点读懂这篇小说了，也有点懂了张爱玲。貌似绝情的笔后，却是对同性的大悲悯，也包括对自己的往昔。 她借着这个故事，揭去了蒙在世间女子眼上那层温情的面纱，让人们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的冷酷，如此的无情。对爱，不要再心存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绝不是一个乱世中才子佳人的动听故事，有着更深层的对人性的挖掘，男人的和女人的。 世界因有情而变得无情这个悖论，在张爱玲的这篇小说里得到了验证。 世界因此而寒冷，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 <font color=#8000FF> 纳兰书窗:http://www.fming.net/download/list.php?fid-10-page-1.htm 纳兰博客:http://www.fming.net/blog/index.php?uid=105 </fo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