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翔见到父亲如此热切,便凝视了他一会。这时,他感到有些为难。好奇,这是人之常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方翔从父亲眼睛里看到的不仅是好奇,更多的是贪婪。 然而,事情已经开始,要结束不会那么容易,往下应该表演什么呢?或是不表演?仅此而已?当父亲再次催促时,做儿子的总有一种本能的顺从之心,于是,他让自己慢慢的飘浮了起来。 方玉明见此情景,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一种惊心动魄的生理反应使他呆立当场,手足不能自主。这一瞬间,所有原来的经验,知识,感觉,全被推翻了。他甚至来不及产生更多的问题,思维已经凝固。遇到"神"了,是不是? 父亲这种神态使方翔非常难过,他看到了父亲透露出一种"仰望"的精神状态,他于心不忍,从两尺高的空中掉了下来,假装摔在地板上。 方翔抚摸着膝盖,小声"哎哟,哎哟。"。方玉明双腿一软,倒坐在一张椅子上。方翔乘机说: "爸爸,我还不行,我就这能力了。"。 方玉明突然激动非常,想上来扶住方翔的肩膀,似乎又不敢。他的面部在变形,最终化成贪婪的表情,低声狂嘶: "哈哈,啊哈,发财了!发财了!要多少钱有多少钱!儿子,你,好样的!"。方翔不十分明白老爸的话,疑惑的看着他。 方玉明头发已经散乱,几乎狰狞的对着自己的儿子说: "表演,表演!收费,收费,懂吗?明白吗?翔儿,你单是表演能令书本飘浮的绝技就能赚到很多钱,更不要说使你飘浮起来的能力了。这,不是钱吗?有了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实现很多梦想。对不对?"。 方翔明白了,可是: "爸爸,我这点本事是不能暴露的,你知道吗?一旦那样的话,会有多少人企图占有我,甚至威胁到我们一家人的安全。还有,外星人会随时把我这种能力收回去,万一哪天我的能力再也不存在了,我们不是骗子吗?到时身败名裂就来不及了。"。 方玉明的头脑还是狂热无比: "那么,你向国家最高机构显示你的能力,政府会为你保密,并提供很多资助的。",他虽然想到儿子从此更容易成功了,但同时也想到借儿子这条路往上爬。大致上可以这样说,官场上的混迹,已使他的心性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方玉明了,而是一个贪婪的,官性十足的人。 方翔坚决的摇了摇头,这样拒绝使他很难过,但他必须这样做: "爸爸,不行,我不能那样。我已经回来了,为的就是考试,圆你的梦,妈妈的梦,爷爷和奶奶的梦。我的能力随时会丧失,这并不是什么能够使我们达到真正自由的能力,这只是使我们多一点想法,甚至招致大麻烦的小技能。钱,是可以慢慢赚的,只要我肯努力,前途不会令人失望,那不是同样达到目标吗?"。 方玉明清醒了些,儿子说的倒也在理,他轻轻叹了声气。心想:这事暂时不提,让儿子先考试,考试过后再找机会谈这类问题。不过,好奇心使他还是问了; "翔,你遇到的外星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他们怎么又放你回来?"。 方翔知道,不能把经历全都说出来,那就这样说吧: "他们,哦,外星人长得和我们不一样,不过也差不多。他们要在我身上做实验,把一些能力赋予了我,试试地球人拥有这种能力后如何反应,如何处理自己的能力。我们相互约定,不能把这种能力公之于众。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吧?在医院已经检查过了,我之所以睡那么久是因为从外星人的环境到地球环境有一个适应过程,而这个过程不能太短。"。 方玉明: "会不会还有下次?如果有,能不能把我带走?"。 方翔: "我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也许随时会来,也许永不再来。"。 方玉明; "如果他们来了,叫他们把我一起带走,可以吗?"。 方翔: "这,我不敢答应,到时再说吧。"。 父子之间的对话越来越陌生,距离越来越远,亲情的成分越来越淡。这使方翔很难受。 最后,方玉明说: "如果他们来了,别跟他们走太远,要回来,知道吗?我们不能没有你,唉,本来这也许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就这样简单了结了呢?",他患得患失的表现毫不掩饰,方翔觉得父亲确实有些陌生了。 当晚,方玉明在客厅抽了好久的烟,这使得他的精神更差了,本来方翔失踪已经令他疲惫痛苦不堪,现在又为方翔的能力思虑起来,这真的折磨人啊。 方翔也是难以入睡,明天就要去学校了,过几天就要考试了,考试之后呢?何去何从?如果是考试过后发生从高空掉落的事就好了,可是,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 那天给飞机的声波震伤了身体,在撞向大地前失去了知觉,之后醒来时,发觉自己被一团光笼罩住,那些痛苦完全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舒畅无比的感受。他看到光以外的夜空,也看到光的来处柔和无比,象最美的梦一样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他在往光的来处飘去,当他看到实在的事物时,发觉自己是在一个物体里面,那束光消失了。他四周看了看,既不发现门口之类的痕迹,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生物。 这就是UFO?这就是飞碟?就是外星人的飞行器? 他知道,并肯定,自己是遇上了外星人。地球是绝没有这种技术的:能用光来控制人体,并在那同时使自己受创的身体恢复正常,从极冷极难受极痛到舒畅的过程几乎不存在,仿佛是万分之一秒的事。 什么是万分之一秒?用什么来证明这个时间的存在?方翔自己笑了笑。现在,他所处的物体内部光度合适,没有一处有阴影。确切的说,自己正处在一个类似球体的飞行器内部。 稍后,他知道自己错了,一些各种形状的物体正在慢慢的现身。当他看到一张椅子在不远处时,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坐上来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椅子,什么不该叫做椅子,不该叫做椅子的是以前坐过的所有椅子,该叫做椅子的是现在坐的椅子: 身体整个舒展开来,后脑勺,背后,屁股,部分大腿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在与椅子接触,在亲密的接触。这种亲密的程度就象双方原来一直在互相寻找,找了许久之后终于在这里相遇,相遇之后才发觉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它们之间的关系:合适,不,还不是合适,是恰到好处! 方翔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过分的惊讶,没有出现呆笨的表现,这令他自己的信心大增,一旦有了信心,便开始说话了; "你好,你们好。谢谢你,你们救了我。你们真神,我们地球人想的没错,你们的能力远超出地球许多。请问,你们或是你,可以现身吗?让我一睹真容吗?放心,你们不会吓倒我的,就是你们长着蜘蛛的模样我也一样接受你们。我欢迎你们的到来,同样,所有的地球人都欢迎你们的光临。",他有点把自己当成地球与外星人接触,谈判的使者了。 好久,没有回音,方翔有点难堪,刚才的话说得太正经了,好象自己真的是什么似的,方翔索性站了起来,尽管很不舍得,他把声音提高了一倍: "说话呀,我知道,你们的能力也许达到不用我说话就知道我想什么的地步,甚至,你们可以改变我的思想,改变我的形状,是不是?你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不理我了?你以为你能力强大就可以轻视我的存在了?你们就是把我弄来做实验也该说一说呀,不必要躲躲藏藏。我们就是养条狗也跟它说话呢,更何况我是人类,人类,懂吗?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你可别抓错了对象哦,别把我当下等动物对待啊。"。 他无法确定对方是一个还是两个或更多,所以一时"你"一时"你们"。 他是有点怕的,但不多。科幻电影看得多了,想象力也够丰富了,多年来,心中也盼望着有朝一日遇上外星人,甚至想到了遇上了该怎么办这类的问题。 方翔来到一个似乎是桌子的旁边,想了想,把手慢慢放在桌子上面,桌面很好,就象一滴被凝固的水珠的表面,柔软,但却不陷入,方翔想;这个桌子地球绝不会有,但它是桌子吗? 方翔忍不住又说了; "你们外星人骚扰我们地球多少年了?什么时候肯真正在我们面前显露过你们的真面目?老是弄得神神秘秘的,怕我们啊?请放心,我们的想象力,接受能力都可以容纳得下你们,可能接受你们的任何一种技术表现。我们对你们一点敌意也没有,至少是我没有。哦,你带我往哪飞?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你,你们搞什么名堂?"。 突然,周围一切都消失了,什么也看不到了。看不到的原因是方翔发觉自己在移动,在星空中移动!以往的星空只是在头顶,现在的星空是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或是自己处在群星包围之中。感觉不是在飞,而是在移动,真的是移动。 不会吧?在这真空中我也能存活?不会由于体内压力膨胀使得自己爆炸起来?就在这时,他也感觉到自己是站着的,虽然没有上下之分。 他的脚是和某个物体接触着的,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莫非?一是这个物体变得透明了,二是自己在做梦。方翔首先蹲下来摸一摸脚下有什么,有的,确实是一个平面,这个平面对自己有吸引力,不然,会由于失重早就脱离与它的接触了。 还是原来那个外星人的飞行器,只不过它隐形罢了。不过,他用一种方法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方法就是:双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再移开。 ※※※※※※ 咱就赖着不还,咋样?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