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青颜
    
    
    文\莲的掌心
    
    以为站在原地，人就可能等到月亮回首的那一刻，其实，所有的梦想都象记忆中偶尔回忆起的一首老歌一样，它们在偶然间让你哼起时，或者是在一些夜静人稀的时候，或者是在人群茫茫走近又走远的那一刻，偶然地翻启并不是为了别的理由，只是一时的心境，一时的感触。读的时候，它象站在你面前，不读的时候它好象根本没在你的生命间停留过。
    
    好似青颜被不一样的月光照着，它的色彩就会不一样。你站在沉睡的湖边，看着似水流年，一点点在你的面前滑去，对你而言，青颜是什么呢？岁月？过往？消逝？灭亡？还是地老天荒？毕竟它只是青颜，只是容颜中让你着了色的一段记忆，它是长不大的，像《惊情四百年》中那个美丽的小女人，她能永远停在那个少女的童真的年龄是因为她是一个不为生命着急的吸血鬼，所以她能留住她美丽的青颜永不退却。而我呢，我只是一眼湖，一眼正在沉睡的湖，我的青颜是让你着上的色，而我做不了吸血的鬼，充其量也就只是能在生命绝望的时候把湖水染成嫣红，吸的也是自己的血。仿佛就是在守月亮一样，当你愿意去守它的时候，你是守不住的。因为云层处它们总有它们行进的踪迹，无痕无迹无语无休。你往往想去做的，你是做不了的也做不成的。
    
    风从遥远处吹来，我的湖面燃起酽绿的光环，这色彩是你留下的，那种沉得可以把透明染得酽绿的颜色。我一眼就爱上那酽绿一样色彩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说，你的血是绿色的，你的血管里胀满了那样绿得透亮的血，那种可以从绿里面找到月亮影子的酽绿的血。你还说，你要把那样的色彩放到我的掌心，要让它们顺着掌纹一点点地滑到我的每一寸肌肤里去。我说我不信，我是湖啊，很深、很沉的，你有多少酽绿能在我的身上点染起你酽绿的忧伤？
    
    我咧着嘴笑了，八颗牙齿，亮亮地闪在你面前。不知道你们有没听说过，露齿八颗会显出女人最美丽的笑容，那天，我遇上你的时候，我就露出了八颗牙齿。然后我就立在你面前，等着你说我漂亮。
    
    可是你没，你只说蓝焰后面加点酽绿好吗？我望着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还是傻傻地望着你，我说，我傻了，你说，你是痴了？是吗？痴字当真是比傻好吗？可是我只是一眼湖，对湖而言，傻字比痴字更有意义。那晚，月亮从我面前爬起来，它清纱一样的妩媚抚着我的脸，风情万种，它低着头吻我，它说：湖，一起往上飞吧，往上飞再往上飞？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象是长起了一串串叫做感性的水草，它们一根根向上长着，象是一个个长着天使的翅膀，没人知道那翅膀其实就是一根根水草的梦变成的。当心事沉寂的时候，水草的飞翔是快乐的，可当心事绝望的时候，水草的飞翔是长不大的忧伤。我是一眼湖，如果我睡着就不容易再醒，而一醒也不会再容易睡着。
    
    你来了，把我从沉睡中惊醒。其实你笑着时候也很好看，但我还是喜欢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样子。是不是有些自私，但是我真的就那样想那样了？我想你比我更忧伤，这样我会觉得安慰些，你信吗？当你把那个叫做酽绿的色彩倾倒在我全身的时候，我闻着酽绿熏熏的味道，头发、眼睛、耳朵、嘴巴甚至我呼吸、我的心跳它们都变成酽绿的模样。我没有办法再回头，因为酽绿已经成了我的肤色，也成了我岁月唯一的青颜。
    
    我隔着快乐看着你的伤感，就象透着玻璃吻你的容颜，我的唇触到除了冰凉还是冰凉，就好象我在冬季让雪冰封时的那种味道。可是在我湖底的心里却燃着静焰的光芒。在很远很远的位置，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你的眼睛看不到我的方向，所有久违的愿望瘦曳地晃在我的眼前，我的眼里装的全是酽绿的泪和酽绿的你。
    
    于是，风成了你与我之间的一座桥梁，一丝纽带。我信赖风，虽然它们都说我很傻，怎会去相信风呢？那种飘浮的不确定的不专一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去信，信我眼前的那缕风，就象信他一样。我固执地把自己的青颜沉入深深地湖底，在我最美丽的时候，我把自己最动人的青颜放到湖底，为你埋了起来。听它们说，埋着的东西会长久的，可是真要埋了，又能埋多久呢？
    
    爱是一种伤心，是一种守望，也是一种放弃。当能忍的时候，我会选择不再哭，可是当不能再忍的时候，我会让自己哭死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也把自己埋掉，埋在湖底青颜的身旁。想你的时候，天空会特别的高，总要让我踮着足尖才能去亲近那天边的月亮。可我是湖啊，我的足尖踮不了太高，所以我也常常掬不到月光最美丽的感动，我只能在月亮在我身边醒来或是睡去时候去亲抚它如水的容颜。相伴是种痴心的痛，点燃心痛的焚心却是唯一的去想念你的方式。当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你就会站到我面前来，你的酽绿的眼神，你的酽绿的声音。所以，我单纯地选择了这样痛着的一种过程，由于能够痛着的时候我可以无限量去想着你，去想着你的。
    
    湖的青颜是最动人的美丽与哀愁，不论岁月走多远，我的青颜埋在我沉睡的湖底等着你回来，哪怕青颜变成霜雪，精致的容颜被埋成衰老的模样，只要你会回来，我就能守着这份不死的青颜沉睡到你归来。
    

把我从沉睡中惊醒。

能够痛着的时候我可以无限量去想着你，去想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