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爱你(一)> > 雨季的街道,泥泞、冷清,是那样的令人忧郁。公用电话亭前,杨烽偏偏就忘了带雨伞,头发被淋湿了,清秀的脸庞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飘散着空洞,他刚刚得知母亲的真实病情,二十六岁的他站在大街上也流下了眼泪。 他拿着话筒,对远在海南武警部队服役的姐夫语气艰难的说着:"我上午到的,你也别着急,姐现在就在医院里,可能后天动手术--钱肯定还差,手术后还要化疗......."说话间,他的泪水流进了嘴里,咸极了。 挂上电话后,他淋着雨一步一步的朝医院走着,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着一直不肯变晴的老天,雨水于是干脆的打在了他伤心的脸上,生疼。 杨烽和姐夫孙力海有着一个相同的职业也是名军人,不过他是在新疆的乌尔禾,如果不是接到母亲病重的电报,此时的他应该在参加部队高原训练,正因如此,做为一个儿子,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妈妈太多,他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 住院部三楼,杨烽站在走廊的窗户边,望着肆意倾泻的雨滴有写发呆,杨津端着饭和从他身边走过,杨烽并没有发现姐姐,杨津将饭盒端到病房里后然后走了出来,站在了杨烽的面前。 "你发什么愣?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她非常的生气:"我还指望你们这些男人干什么,平时一个个不是挺有出息吗?" 杨烽内疚的不敢看姐姐的脸:"我知道,我....我对不起你们!" "甭说这些不管用的!"杨津倔强的脸上也挂起了两行眼泪,她用手背擦去了眼泪:"这是我的命,找个男人一年四季不落家,唯一的兄弟还不一样看不见人影,我和妈妈......我和妈妈受够了!" "姐,我......" "你哭什么,要自责是你的事情,拜托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妈妈现在需要的是治病,我们一家人得挺过这个坎,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不爱看,要伤心滚回你的部队去!"杨津瞪着他,转身朝病房走去,杨烽吸了戏堵塞的鼻子,更加惭愧的低下了头去。 病床上,妈妈已经睡了,因为服用了镇静药物妈妈睡得很安静。杨烽和杨津都坐在了床边,姐弟俩一直都没有摆谈什么,对于他们这个家庭而言,还是十年前父亲的去世曾这样重重的打击过他们的坚强,这些年妈妈一个人在棉纺厂工作,86年下岗后妈妈到了街头的老孙家的早餐店做油条和包子,她用微薄的工资供着一对儿女长大,杨津进了街道办企业,杨烽考上了军校,当他们都真正的独立后妈妈老了,而且老得是那么快,六十岁不到头发就几乎全白了。 杨津泣漓着眼睛里红成了一片,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汇票。这是力海汇来的为妈妈交药费的,杨烽瞟到了那张汇票上的金额,这和实际需要的花费相差还很远,他无比担忧的看着姐姐。 "明天你上午去取回来,我到高揩家看看,兴许还能借到些钱!"她布置着,声音很小,怕吵醒妈妈,如果让妈妈知道他们要花费3万多的药费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做手术的,在妈妈眼里,钱当然的比生命重要!可是在姐弟俩心里,妈妈绝对的比金钱更重要! "姐,棉纺厂还管妈妈吗?"杨烽接过汇票后问姐姐。 "企业都垮了,找谁呀!" 杨烽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这个时候,没有比缺钱更令人害怕了。钱很多时候真的是能够主宰着人的生和死!这个自命清高的军官此时不得不承认了。 "兴心"幼儿院门口,杨烽来早了,因此一个人在门口的柳树下站了很久,直到天空再次飘扬起了雨丝,幸亏他带了雨伞,出门时姐姐知道变天了特意让他带上的,接孩子是不能马虎的,孩子淋了雨就得感冒了,现在家里再也没有精力去照顾孩子了。 终于等到托儿所放学了,随后赶来的父母们都挤了上来,各自抱着自己的孩子,高高兴兴的朝老师们挥手说着再见,杨烽也挤了过去,在那帮娃娃中他认出了那个幼小的身子,她藏在老师背后,眼尖的她已经发现妈妈没有在人群中,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同伴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抱着吻着离开了,她的两字只手背在了身后,瘦小的身体就快嵌进了那个墙的角落里了。 "贝贝!"杨烽叫着她的名字走了过去,放下雨伞,伸手想去抱她,可孩子却怯生生的再后退了一点,把身体完全的贴进了墙角并低下了头去。 "我是舅舅呀!"他心疼的说,并蹲了下来,看着那张和姐姐酷似的小脸,充满怜爱的说:"妈妈今天照顾外婆就让舅舅来接你,怎么了?不认识舅舅了?" 贝贝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的人,她咬着嘴唇,瞪着他,嫩生生的说:"我要妈妈!" 这时两个老师走了过来,警惕的质问着杨烽的身份,她们早就发现了这个"可疑"的男人想抱走贝贝,一个老师把贝贝护在怀里,另一个老师再三的盘问着他,最后,杨烽摸出了军官证来又解释了半天,老师们才半信半疑的没有再当他是坏人,但是她们还是用电话通知了杨津。 "真的,我平时回家少,上次回来贝贝才一岁的样子!"杨烽不好意思还在解释着,这时杨津骑着自行车赶来了,孩子一见妈妈立刻扑进了她的怀里,委屈的流下了小泪珠,不时的还恐惧的偷偷的看旁边那个自称舅舅的人。 "贝贝就认识你和她外婆!不过以后让其他人来接孩子你先通知我们吧!"一个老师摸着孩子的头对杨津说。 "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呀!"杨津对老师说,一直都没有多看身边的弟弟一眼,杨烽无奈的朝老师们笑笑,这时杨津又小声的说了句:"他们呀,没一个顾家的,孩子也都不认识他们!" 回家的路上,杨烽一直努力的逗着坐在姐姐车后面的贝贝,,任凭杨烽怎么样的和她说话贝贝就是不理他,因为有杨烽同行所以杨津把车子推着走的,当他们路过一家玩具店时,贝贝立刻被橱窗里的一个布娃娃吸引了,她指着里面说:"妈妈,那是茜茜家的那个娃娃!" 杨津并没有回头,应付性的:"恩!" "妈妈,好看吗?" "恩!"杨津的步子走得快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孩子的小眼睛还停在那个可爱的布娃娃上,杨烽知道姐姐是个节约的人当然是舍不得花这个钱,于是他转身就走进了商场。 几分钟后,杨烽抱着那个布娃娃追了上来,"贝贝!你看--"他把布娃娃朝孩子扬了一下,顿时孩子的小脸笑开了,欣喜而又兴奋的睁大了眼睛,杨烽把娃娃放在了她的怀里:"来,舅舅抱!" 抱着布娃娃的贝贝这下愿意了,杨烽顺利的把她从自行车后座上抱了起来,就在她靠进杨烽怀里时,她喜爱的把娃娃抱在胸前,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娃娃的脸上:"妈妈你看,娃娃多漂亮呀!",杨津看着那个粉色的娃娃,黑亮的眼睛小翘的鼻子樱红的小嘴,一身旗袍把这个中国娃娃忖得是那样漂亮,其实孩子已经问她要了两次了因为嫌贵所以都敷衍着女儿,她疼爱的对女儿笑了笑:"是,好看!" "叫我舅舅!"杨烽轻轻举了一下孩子,贝贝乖巧的叫了他一声:"舅舅!" "乖啦!"杨烽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 杨津眼睛还在娃娃身上,忍不住小声埋怨的:"一百多呢,昨天打折了了可也要九十多,太贵了,现在家里正需要的是钱!" "姐姐,再省也不要算计孩子!" 杨津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看了一眼弟弟,她说:"我骑车先走了,妈妈该吃药了,你带着贝贝回家,我一会回来做饭!" "你不急的,我做面条吧,我看冰箱还有几棵青菜的!"杨烽说,他抱着贝贝:"舅舅做面条吃,好不好?" "娃娃也要吃!"贝贝认真的说。 "好哪!" 杨津想说什么的,张了一下嘴还是闭上了,她放心的骑上了车朝医院的方向的赶去,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刚才想说什么,当车到了医院门口时她才想起了想说的那句话,她想说弟弟其实长大了。 深夜,姐弟俩在客厅里计算着妈妈住院的费用,算来算去,他们刚能凑够手术费,杨津软进了沙发里,用手揉着发涨的眼睛,困惑无助的望着杨烽手里还在不甘心的重新计算着的计算器不知所措。 "叮......"电话响了,两个人同时朝话机看去,杨津慢慢的放下了手拿起了电话,电话那端隐隐的听见有人在急切的说着什么,而杨津一直没有说一个字,好久她才没有表情的声音脆弱的:"你的话都讲了五年了,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我就问你一句话:马上回家!--不行?那你说那么好听做什么?我提醒你,如果你心里有一个家,有一个老婆有一个女儿有一个妈妈的话,我请你立刻回家! 杨津放下了电话,她站了起来,杨烽担忧的也站了起来,杨津对他摆摆手:"别管我,我习惯了!"说完走进了自己的卧房掩上了门。 杨烽环视着这个三代人住一起的七十平米的房子和那一套还是姐姐结婚时添置的家具,唯一值钱的是那一台18英寸的彩电,今天他才发现家里其实太简陋了,他的心酸了。 如果不是真的缺钱杨烽是不会来找家园的,家园在这家气派的公司工作了三年了,薪水一直拿得不低,早就听说他升职了,去年还娶了个漂亮的老婆今年就做了爸爸,在朋友之中,也只有家园才有能力帮到他。 家园和杨烽从小玩到大,以前又是老邻居,因此杨烽的登门令他十分高兴,他挺着过早发福的独自在公司门口等到了杨烽,刚一见面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杨烽拍了一下他的肚子:"看你!" "都是喝啤酒给喝的!"家园笑着说。 "我看你到我连队去拉练三个月保证你什么肚子都没有了!哈!"杨烽揽住了他的肩。 在家园的办公室里,家园亲手为杨烽泡了杯好茶,听着杨烽吞吞吐吐的道明来的目的后,他立刻指责朋友的不干脆,走到办公桌抽屉取出了一叠钞票也没有数然后丢到了杨烽的手边:"你呀,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些说,我家里在装修,要不还能多凑一点!" 杨烽数着钱,有四千块,他感激得不得了,用力的拍了拍家园的肩:"谢谢!" 家园看见杨烽伸手在口袋里掏着笔,他按住了他的手:"干什么?" "我得出个条子!" "去你的,我又不是借大额给你,别寒碜我了帅哥!"家园瞪着他。杨烽难为情的:"我一定记住......还......嘿嘿!" "行了行了,服了你了!"家园把他按进沙发里,扯了扯他的就夹克:"我说你至于这样寒酸吗?大小也是个军官,什么衣服呀旧得可以进博物馆了!" 杨烽捏着那一沓钱:"我的那些工资肥不了也饿不死的,本来也攒些钱,可是家里以前买房子时在姑姑家里借的钱我们去年才还完的,这下妈妈又......,算了,都是探亲假才穿几天便装,平时军装挺新的,用不着穿那么好的衣服吧!" "服了你了,现在是1997了,香港都要回来了你看看你的脑子,旧得象60年代!"家园摇了摇脑袋,他戴着眼镜的脸上斯文的浮出一丝忧心来,他想起了什么:"你姐夫不是挺好的吗?还是个队长吧?" "我姐的环境你还不知道,一个破企业一个月工资三百多,我姐夫的工资供孩子读书还有家里的开支,平时的汤药费什么的一除又能剩多少呢?" 家园说:"听你这么说我真庆幸那年没有学你考军校的,当兵真不划算!" "你可真是个生意脑袋,什么都讲划算!嘿!"杨烽端起茶几上的那杯茶喝一一口。 "回来吧,你看我们公司,象我这样年纪的职员,谁不是两千多一个月的收入,就连刚来的大学生每月也是一千多,怎么样?"家园问他。 杨烽拍了拍他的手:"谢谢,如果我真的回来了,少不了麻烦你的!"说到这里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去医院了,正要说告别的话一个职员进来了,敲了一下门:"有个事儿你拿主意,装卸队还缺三个人,可仓库那批货7号必须交出手,李总的意思立刻请人赶紧补上!" "那就按照李总的意思办!" "李总说一天五十高价,就到劳务市场马上找去!" "行了,我去安排!"家园朝那个人点了一下头,那人走了后杨烽一把抓住家园:"干一天就50?干多久?" "干嘛?"家园盯着他:"干20天!" "是不是体力活?" "是,搬运工,这年头下力的人值钱的!" 杨烽眼睛亮了:"我干!我的假期够了!" 家园愣了,瞪着他:"疯了你!" "我在家闲着也闲着,我干几天也给老妈挣点营养费呀!二十天就是一千块呀!"杨烽抓紧了他的胳膊:"拜托!我干!" 家园没好气的站了起来:"你想钱想疯了吗?还缺多少钱哥哥给你借去!" 杨烽也站了起来:"你能再借给我多少我都收,可是能在探亲假里再挣上笔钱我就一定去挣,就是扫马路我也干!" 家园见杨烽这副认真的样子,只得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看着他和自己一样年轻却比自己多了许多的韧劲朋友,他摇摇头对他说:"服你了!" "我什么时候来?"杨烽兴奋的说。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楼下等你然后带你去仓库!" "没有问题,不过千万别让我姐姐他们知道!"他对好朋友说,微笑着:"保密哟!" "你这个家伙!真是......服了你了!"家园对朋友轻声的笑了,看他的眼光已经多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的名字就叫:尊重! 装潢富丽的办公室里,李欣窝在自己的那张真皮沙发上正和萧然通着电话,手里的那只钢笔在桌上那张空白的信封上胡乱的描画着,她这个老总在没有员工的情形下总是小女孩样子,公司的董事长是她的叔叔,因此在她大学毕业后便直接到了公司。 "真的?你老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什么?什么?我还误会他?你看他给我介绍的那些人,还说什么全是警坛精英,没有一个顺眼的!"李欣说着又掩着笑着:"什么呀,我才不是眼高,那些人真的太差了!" "砰砰"有人敲着门,李欣坐直了腰:"好了,我有事要做了,萧然,下班后我们在"流年水吧"见,见面再聊!拜!" 放下电话后,李欣朝门口看了看:"进来!" 家园推开了门,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李总!"他礼貌的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把文件一一的递在了她的手里,李欣一边翻着一边问,家园把"超群"商场的展示专柜的情况汇报后就开始汇报"利华"公司转货的情况,李欣在文件上签着字:"装卸队人员补充了吗?7号能够如期交货吗?" "办好了!"家园说:"李总放心吧!" 李欣把签署好的文件还给了家园,然后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时钟:"还有时间,走吧,我们到仓库去看看!" "好!" 仓库在底层,李欣和家园坐着电梯下来了,仓库里比较闷,工人们都热火朝天的干着,沉重的货物在他们的肩上一箱一箱的朝门口的货车上搬去。 杨烽和一个叫小三的男人抬着货箱走得比较慢,虽然是体力货,但毕竟都是才来的,手脚都有些僵硬,不麻利,装卸队的队长一见李总和家园都下来了忙大声的吆喝起来:"喂,你们是属螃蟹的吗?快点,磨蹭什么呢?" 杨烽的脸涨得象猪肝一样红黑红黑的,虽然在部队也没有少搞训练,可这样一趟趟的扛重东西身体多少有些不适应,他咬紧了牙齿一步一步的撑下去,一天50块是最大的诱惑! 家园看见杨烽,见他身上那件陈旧的工作服,头发乱了很多,十足的一个下力汉子,心里怪不是滋味,杨烽倒是很坦然,看见家园,他挺高兴的笑了一下。 "杨烽,吃得消吗?"他喊到,杨烽掩饰着自己的狼狈,笑道:"怎么下来了?" "陪李总下来看看!"家园说,杨烽"哦"了一下然后继续和小三抬着货箱继续朝仓库大门走去。 李欣已经看到了家园招呼的那个人,因为她被这个名字震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会是他,足足七年了,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碰到他,这个自己从高中一年纪就开始狂热喜欢的男生,曾经在她的眼里是无数的"唯一",唯一令她可以每天都记日记的,唯一令她偷偷哭泣的,唯一令她......在那个单纯幼稚和无知的年代里,杨烽占据了她全部的感情空间,因此,在高考前的那个夜晚成为她记忆中唯一的伤痛,她把他从自习课上拉到了操场上,没有星星的夜晚,就连一声虫叫也没有听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她哭了:"我一直都那么喜欢你的!" 杨烽傻立在她面前,就在她伸手去拉他的手的时候,他象被刺扎了一样忙推开了她,转身跑开了,李欣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份羞耻和难过,望着此时居然在自己公司里干着搬运工的杨烽,李欣含着泪痛快极了。 杨烽也看见了李欣,吃惊的他一时抬着货箱忘记着走步,山不转水转,居然,公司的老总就是她,她的稳重和傲慢将他记忆中那个喜欢笑喜欢小虎队的毛丫头完全代替了,她成熟漂亮也高贵了,那个喜欢上化学课的小女生完全的封杀在了他的记忆里。 李欣走了上去,望着他那张不在白净稚气的脸,她仰起了脸:"你不是很上进吗?你怎么会沦落在我的仓库里做工呢?" 杨烽有种想钻地缝的感觉,他的脸红了:"是你呀,我......对,给你打工,凭力气挣钱而已,没有什么的!" 说着,杨烽放下了货箱,小三见状不对赶紧的"撤退",跑到另一个人面前和他一起扛东西了,李欣轻蔑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家园:"什么人都能找公司的钱吗?你查过他吗?万一是个通缉犯那我们就是包庇犯了!我们是做生意的,求财不求祸的!"说完转身朝电梯走去,家园看着杨烽,压着声音:"搞什么飞机?"然后追李欣去了。 等杨烽发完呆后,他才明白这里是待不下的了,他脱下外衣,这是以前爸爸厂里发的工作服,昨晚他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然后他用衣衫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后搭在了肩上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仓库。 "是个通缉犯呀?我的天......" "还好没有出乱子!" 杨烽听见身后那些男人女人般的搬弄着唇舌,也懒得解释,本想利用探亲假为家里挣上一千块钱,在回部队时大大方方的给姐姐,说:拿着 ,给妈妈买好吃的补补!" 这个计划被这场意外终止了,干了五天了,再苦再累他都撑了下来,谁知道会是一场空呢? "真没有出息!"他骂了自己一句,流落在街头的脚步此时是象踩在浮云上一样轻飘,终于他一头倒在了步行街的一张长椅上,他闭上了眼睛摊在了上面一动不动,好久他在迷糊中问了一句自己:你死了吗?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