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鲁长河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读到陶潜的诗句也很容易想到＂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在一个春天里回念故人，想自己的飘零，文字肃然起敬，雨纷然而下．

　　想起小时候清明节就是孩子的节日，比六一儿童节还热闹．孩子脱起棉装可以在田野自由地打闹，自由地乱跑．那时候真是有童贞童趣，不像现在的孩子沉稳．现在的孩子被家长和老师都压抑着，活泼的孩子也不得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小时候放学回家，奶奶就在包饺子，然后问一句＂为什么包饺子＂包饺子肯定是有庆典，要不然不包．奶奶很是不屑地撩一句＂今天寒食，光知道疯快点和你小叔上坟去＂上坟的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行人都要打招呼＂天不晚，刚出来呀＂基本都是这样的问候．在坟前小叔说来来来我教你怎么上坟，以后你自己就知道怎样来上坟．我觉得那是多余的，我只顾着在山坡上到处放火．看着燃烧的大火甭提多高兴，小叔说白天点火，夜晚就尿炕．在我们这很准，可我不尿炕．听奶奶说连我妈都不知道我下生几个月就不尿炕了．

　　清明在一个坟地很有趣，人人都把食品供奉上就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甚至有人说笑，这是对死者不尊重．其实年代已久了，死者只顾及吃喝，哪有功夫管这．再说死者看到子孙谈笑也知道他们的幸福反而高兴才是．等时候差不多了，各个上坟的都在相互集中，几乎是同一时间烧纸．嘴里要念叨着没，这钱是给谁的，一一分清．＂南北山前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每到这时爸就给我讲解这首诗．他说只有夜晚的狐狸才来和我们的亲人做伴，而我们都在家中的灯前说笑呢．这话在我儿时的心里就有很深得印象．清明时节在外的旅人不能到坟前，心情很是沉重．灵魂无处不在，别担心，我认为只要有黑夜的地方就有灵魂，只要有心灵感应的地方就有灵犀．不在乎天涯海角．

　　人随年龄增长，对扫墓有了新认识．不再是孩提时代的顽皮，多是对生命脆弱的掩饰和感伤．每个人都在这个坟里久住，土和文就是坟．春天的各种生命无非就是泥土的归宿，飘落的花瓣，夭折的叶子，亡命天涯的蕙风都是这个土文化．坟是我们最亲切家，我们把前人搁置在这我们认为的天堂．我就把高位截瘫的好朋友焦念红的诗歌结尾：我是父亲坟上的一棵树／我的根生发于父亲那颗桃形的心脏／在这片长着玉米和高粱的土地上埋葬了我的父亲／或我的树梢狂风怒号／那是我惊天动地地哭喊／或许暴雨袭来／那是我永远倾诉不完的思念．

２００７年４月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