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转了三个路口之后,那辆车还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甚至有一次,当我们在等绿灯亮时,它竟然紧靠我们这辆车的屁股停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把它的牌号记了下来。
非专业跟踪者。
我们没有向后张望,不想惊动这家伙。
火车站前各类人等往来奔忙,车子停在一处偏角处,我们依次下车。跟踪我们的那辆车停在不远处。
我对三个女孩说:
"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看看那小子想干什么。"
维静拉住我的手;
"赖哥,别理他,我们走我们的,莫非他要跟我们回老家么?"。
我拍拍她的手:
"没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办。"
维静:
"那就去吧,看看就回来,别惹事哦。"语调少有的温柔,我的心暖得就要开花。
我往人群中一钻,在人海中若无其事的游向那家伙。
透过前挡风玻璃,这家伙正紧张的盯着维静她们呢,丝毫不发觉我的到来。
我挤出一种表情: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歪着头站在他的车头前。
我直直的盯着他,他一见我,吃了一惊,忙把车调头,一溜烟滚了。
就此证明他心中有鬼!
我年轻时有时很坏的,比如在家乡碰到那些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我这样跟他们打招呼:
"三叔,你咬人家去哪里啊?"。那老头以为我叫他"老人家"呢。
我用这种方法起码"咬"了十个人。有些老头他硬要你尊重他,尊重的唯一方式就是勤问他们,而且他们从不问你,他们认为自己老了,再不用老来压人,进棺材就没机会了。当然,那些随和的老人我反倒不作弄他们。
回到维静她们身边时,我得意洋洋的报告了经过。
维静一翻白眼:
"神经病,人家以为你是疯子呢。"。
米华说:
"不知那人想干什么?是不是看上谁了?这样一吓,证明他确实是跟踪我们的。"。
四个人一个车厢,一阵吱喳之后,我和维静睡上铺,米华和水玉睡下铺。
我对她们说:
"如果有人敲门,不要随便开,这一路上可能不平静。"。
水玉紧张的:
"那你睡下铺吧,有人来开不开门随你。"。
这样我又睡下铺了。
我看了看维静,她躺着一动不动,裸露的手臂在灯光里象一截春梦。
我说:
"喂,睡那么早干吗?长肉?"。
她还是一动不动。
米华一笑:
"我叫她下来陪你,睡----",她一脸的弄坏。
维静突然露出头,双眼圆瞪:
"死赖皮,不许说话!笨猪!"。
怎么啦?刚才不是温柔宜人吗?
米华作了个鬼脸。
维静的手机响了,她一把伸给我:
"乐乐的,你接。"。
我迟疑的接过手机。
乐乐在那边:
"静姐姐,一个人都不见在家,你在哪?老赖哥呢?"。
如果谁给乐乐服侍,那种舒服够劲:早餐常常在她一脸笑容中弄好,而且花样百出,味道也层出不穷。这会儿,她还关心的问我们的行踪。
我说:
"乐乐呀,是我老赖。你的静姐姐要回老家一个月,我也跟着去。"。
乐乐:
"哇哇噻!你那么快到手啦?"。
我:
"快你的头,米华和失散二十多年的姐姐相遇,双胞胎呢,她们象极了,一模一样。一起回家探亲,我沾光了,特邀嘉宾。"。
我的头顶挨了轻轻一下,抬头是维静的两个手指,她挤眉弄眼的。幸亏这时手指不带电。
乐乐:
"赖哥,那我一人在家怎么办呐?",听声音,快哭了。
我:
"带男朋友来玩吧。"。
乐乐:
"吹了,别提啦。噢,我房里的玩具真奇怪,跑到门口后面,开门时把门卡了一下。怎么跑到那儿?这些玩具真不听话。"
维静一把抢过手机:
"喂,乐乐,把家看好哦,我们很快回来的。唉,吃不上你的早餐,我要饿肚肚了。想我就Q我,我带电脑随身呢。有什么事再联系吧,就这样啦。"
她又瞪了我一眼:
"快睡觉,赖皮。"。
我刚躺下,门口呯呯响起:
"查票,查票。"声音冷漠,缺乏耐性,好象她身体里没有血似的。
水玉伸出头,紧张的看着我。我对她笑笑,走过去把门拉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到一个穿制服的女人,我放心的拉开门。
一个穿制服的走进来,脸上长着一些初级赘肉,门外还有一个穿制服的。
进来的这个眼睛不放心的胡乱扫描。
我友好的说:
"大姐,喏,四张票。我记得你呢,去年坐你这趟车时,你帮了我一个忙,你忘了吗?当时我拉肚子,是你帮我找来药。我一直惦记着你,什么时候再碰上你呢?好好表示谢意。这下好了,终于见到我的恩人啦。"。
这位大姐马上和蔼可亲起来。我的经验是这样的:把人家往好处说,人家就往好处做。
何况我们合法全理的乘车。
她嘴角动了动,以示笑:
"注意安全,保管好行李。"。
她转身往外走。
我补上一句:
"大姐,到站了记得叫一声啊。"。
门口关上了。
米华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坐过这躺车?"。
我笑笑:
"哄人呢,逗人家高兴。"。
维静的声音抛下来:
"幸亏人家不铲你脸,如果是我,我就说:是吗?那些药忘了给钱,一共两百五十元,我正到处找你呢。"。
我躺下,默不作声,唉,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她总是对我这样说话。
也许从开始见面她就这态度了。
这时,她伏下身子:
"赖皮,你过来。"。
我站起来,头就在她的身体旁。
她询问的看着我:
"哎,你说,电在人体内可以象内气那样走脉络吗?比如,气沉丹田,我就把电存在那里,行不?"。
我说:
"你试试看吧。"。
她:
"我试过了,很好呢。感觉丹田象发电机,电感在全身各个部位游走不停。我可以部分控制电的方向和电流大小。伸出你的两只手来。可以吗?"。
我心里有点苦,更多的是甜,这份感情真的是要触电吗?
我的手慢慢的抬起来。
米华低声的说;
"小心,别吓了人家赖哥哦。"
维静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手很软,很暖和。我本能的想亲一下,可是,米华水玉在旁。如果不是她们,一切无法控制。
命运成就爱情都在一种自然的肌肤之亲时完成吗?
她轻轻的说:
"别怕,我慢慢加电,我的左手放电,右手不放,感觉到了吗?"。
左手感受到了!它麻麻的,既难受又渴望保持这种体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维静,她的眼睛那么近,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噢,天哪,她眼睛里的电直击我的心!瞬间,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爱!
周围的空气似乎是紫色的,有一种气息飘浮在呼吸与呼吸之间:心灵与心灵的默契穿越世俗构成的帷幕,在高山之巅相依,在众星之间飞舞。
维静的双颊绯红,轻轻的;
"注意,换右手了。"。
左手轻微的麻感消失了,继而是右手感受到麻,这时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它象快意的水流进入身体,有时仿佛是些细小的快乐在身体里来回奔跑。
维静正要说话,我的眼睛告诉她:
"我感受到了你的感受。"。
她的眼睛:
"我一直是这么感受自己的,所以,每当此时,我内心很快乐。"。
我的眼睛:
"这些电流和内功修炼出的气相近似,我们停了吧。"。
维静轻轻的抽出了她的手,我轻轻的捏了她的手指。这手指象彗星的尾巴,给我快乐,给我希望和期待。
我心里装了满满的幸福。
第一次用眼睛这样交流使我对生命有了全新的体验,仿佛打开人生崭新的篇章,而这篇章一开始就充满了神奇。
我掩饰的说;
"我的左右手分别感受到你的电流,继续练吧,时间一到,就可控制自如的。"。我怕米华水玉看出我的感情。
维静小声的说:
"我感觉进步很快,现在和今天在家不同,可以很好的控制了。"。
我伸出拇指,她点了点头。
米华和水玉样子已经睡着了。
我坐回我的铺位,慢慢的躺下。
正睡得迷糊,门口重重的响起来:
"警察,检查,检查。"。
凭感觉,她们三个都动了一下。我起身去开门,但还是小心的把门拉开一条缝,手拉住把手。
一股大力把门完全拉开,未使尽全力的我后退一步。
一把明亮尖硬的刀顶住我的胸膛:
"别动!动就死!不准喊!把钱和值钱的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