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迅速的扫了四周,没有发现人,没有黑洞洞的枪口,也没有森森的刀光。
正疑惑间,那个声音又发出来了:
"说你呢,傻瓜,快把屁股翘起来!"
几乎同时,我们三个的手向一个玩具扑去!我的动作稍快一点,左手拿住那个发出声音的玩具,维静的手则碰到了我的手背,我的手似乎麻了一下。我把那东西高高举起,作势要把它摔在地上。
这不是玩笑,是恶作剧!
乐乐紧张的叫:
"别摔!别,赖哥。朋友老远送的礼物哦。"
我瞧了瞧乐乐,又向维静看去,只见她露出讨厌的神情。接着,我的手指暗暗发力,想弄坏这玩意。谁知它还很结实,乐乐着急的手已伸到我面前了。
维静说话了:
"朋友?朋友还送这种东西啊?不怕吓死人吗?"。
我仔细看了看这玩意:嘴唇夸张的大,露出几颗门牙,一只手一动一动的,眼睛跟着翻白。背后有一个稍突出的按钮,轻轻碰一下,它又发出:
"都不准动,趴到地上,谁动杀死谁!"。声音冷漠无情,极不舒服,估计是刚才乐乐拿出它时触动了背后的这个按钮它才发出声音的。
这是什么东西?一点不友好,没点情趣。
我递给乐乐:
"你看吧,是什么礼物呐。严重破坏和谐社会,本拉登的兄弟。如果你喜欢这玩意,收留它,小心它把你的那些羊啊,牛啊,全杀了!"
这时,我的情绪已渐渐平稳。刚才的惊惧没了,多了讨厌。
乐乐歉意的接过这玩意,她只看了一眼,就用力的把它摔在地上,加上一脚。
维静"嘘"了一声:
"轻些,别吵了楼下。"边说边把那玩意捡起来,好奇的研究。一会儿,她把那玩意伸到我们面前:
"看看吧,人家也好可爱呀,会变呢。"是啊,这家伙已经变成一个和善的白胡子老头了。
乐乐吃惊的抢过去:
"咦,会变呢,记得我接它时就这模样的啊,不知怎么变成可恶的样子了?"。
我说:
"如果你想要它,就把电池拆了吧。别再喊出那种吓人的声音了。"
乐乐:
"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比我们还怕死啊。养一个坏人没什么,我那儿全是可爱的动物,加一个坏人进去,看它们怎么对付它。"
我说:
"你先把你这些宝贝检查一遍吧,别再来什么绑架原子弹爆炸上吊之类的。都放在你房间里,要吓也先吓死你。"
乐乐听话得很,赶紧检查,维静和我也帮她的忙,其实也是帮我们自己的。
谁不怕那种意外的恐吓?
一共七个玩具。
维静似乎是在研究这些玩意的结构,每一个我们检查过的她都再认真的翻来弄去。
维静到底要说什么事情呢?那么郑重其事?当我躺在床上时,为此弄得难以入睡。第一次就说有天大的秘密,这一次眼看要说出来了,偏偏乐乐刚好回来。
维静有什么事情?这事的秘密能象天一样大?时间过去那么多天,这秘密还是秘密,还象天一样大吗?维静不象是那种夸张的女孩子,如果她认为大,看来真的很重要,这事情也许超出她的能力,而她又不愿让旁人知道,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也不肯告诉,仅仅愿意让我知道。
我凭什么知道?我有什么能力处理她那天大的秘密?这个地球如果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莫过于世界大战爆发,原子弹在耳朵旁边爆炸。
女孩子的天从来就是这世界的天吗?
从我住的房门口出发,一路快步,不用乘车,到公司楼下电梯旁为止,花17分钟时间。每次都这样,我把时间算得极准。
剩下来的是等电梯了,如果刚好电梯在等我,这样一路没人停直升到七楼,紧赶几十步到刷卡机,再花1分30秒。
这个过程所遇的人和事很有趣,每天每次都可以遇上相同的人和不同的人。在行色匆匆的众生相里,审阅和猜度别人的世界和心思。
特别是那些形象引人的女子。
这表明我很好色,并非米华所说的那样。男人不好色那就是生理有问题或是心理有障碍。色而有度又是个人的修养了,说是修养也不尽然,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毕竟蛮合适众多男子的,但不是全部,凡事总有例外。那么,我是哪种类型的男人呢?
我无法肯定,但我知道,并一直相信,爱情是从眼睛开始的,直达灵魂深处。
男人看赏心悦目的女人更多的时候可能是在期待目光相碰吧?
来了,那个迎面走来的女孩二十多岁,背着一个小包包,我不知女孩可爱还是包包更可爱。女孩有时好象挺生气的走路,象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那只包包上的饰物几乎每天一变:红花,兔子,天鹅,等等,不是动物就是植物,难得她有那么多的功夫弄这些。估计这些是贴上包包的,因为包包总是一个。
在与她相遇若干次之后,她也发现了我,更确切的说她发现我的目光对她的扫描。一般只能扫描,不能死盯着人家看。
她变得更矜持了,所含的意思似乎是:老色鬼,看什么看,我当你是疯的。
你当我是疯的我也看,难道花儿长得美就不给人看吗?我又不摘花,真是。你不高兴我看我偏要看!经过几次的用心观察,发现她总是走进一家叫"都市空间"的公司,这是一家搞某种策划创意设计的公司。
对面又来了的一位姑娘样子三十来岁,衣着非常得体,走路极有节奏,隔着三十米远的距离就可以听到她的高跟鞋撞击路面的声音了。风姿极为随意,经过她身边的人仿佛都是些小草,她看都不看半眼。似乎她很在意她走的每一步以及步子引动的身体起伏,一般来说,这种女人抓男人的心抓得很牢。
别让她俘虏了去,因为她的俘虏不止你一个,小心!但她不是水性杨花,就象好酒一样,醉的都是酒鬼。
她进的是行政单位,似乎是市政之类的。
时间有时很奇妙,当我早两分钟时,就会在更远的地点碰见相关的人,当我晚两分钟时,碰到的人就不同了。就因此知道以上两个女子进入的地方。
每个人都是很准时啊。
在这家公司工作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条路上走也有一个多月了。该在什么时间碰到什么人心中已经有数。早一分钟和晚五分钟见到的人确实不同。
我乐意这样享受着路上阅人的快意,每样事物都有它自己的引人之处,有些花不好看,但气味芬芳醉人。有些果不好吃,但可以解热。好看的女人我就是要多看,生活本来就不容易嘛,不给自己的眼睛以愉快,难道盯着烂木头就是好道德么?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老远就吸引住我的目光,那不是米华吗?只见她越走越近,我笑着看她。但她没有看见我,一直望着前方。等到她走近时,我开心的打招呼:
"米华,早,去哪里?",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条路上这个时候碰到米华。
米华转过头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嘴角略带嘲弄的说:
"先生,对不起,我不是米华,你认错人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走了。
我怔在当地,想叫住她又不敢,我真的认错人了?这人和米华一模一样,要命的是声音竟完全相同。
你可以装得很象某人,但声音是最难模仿的。是不是米华有什么苦衷?不敢认我?我看了看她的身后,没有可疑的跟踪者啊。
但她眼神中的陌生感确是真实的!
带着重重疑惑,我继续朝公司走去,到了公司见了米华不是一切都清楚了吗?
到了部门之后,见到米华在打电话,我吃惊之中放了半条心。吃惊的是,刚才那个象米华的服装和米华一样,同时也为世界上有这么相似的人感到惊奇。放心的是那人毕竟不是米华,米华对我不会那么冷漠的。不放心的是怎么会有一个长得象她又穿得象她的人?
会有如此凑巧的事?
如果说米华在那条路遇上我之后又跑回这儿打电话,这个几乎没有可能。因为,这段距离只剩下3分钟的时间,而且那个女人走的方向和我的不同。
那么,她们是双胞胎?
米华打完电话了,我轻轻走上前去,低声说:
"米华,刚才我在街上遇见你,跟你打招呼,可你说不认识我。"
米华吃惊的看着我:
"你说什么?别哄人了,我直接来到这儿,没有看到你啊。你看错人了吧?"
"那人和你一模一样,穿一样的衣服,连声音都是相同的,我绝对没有看错人!你是不是有双胞胎姐妹?"
米华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别说这个了,有什么下班再说,回你的办公桌去。"
整个上午我被折磨得几乎没有了理智:相同的相貌,相同的声音,相同的衣服,不是米华,是米华,是双胞胎,不是双胞胎,米华骗人,米骗会骗我么?有什么必要骗我呢?
正在计算的数据和上午所遇的事纠缠在一起,最后一塌糊涂,帐目无法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