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静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好象我是某个负了她的心的男人。一阵风吹过，几缕长发散开来，盖住她那双不该看着我的眼睛。噢，可爱的，什么样的男人使你问这些呢？ 我的肩膀重了起来，一种使命般的责任感使我郑重其事的思考了一会。我觉得，回答这个问题不能形而上的，既要得体又要有我个人的色彩。 这类问题没有正确答案。 这时绿灯亮了，我向马路对面摆手，示意过马路了。维静的双脚踏着马路得得的往对面飘去，脚步的节奏暗合着某些旋律，长发飘飘，身体骄傲的颤动，赏心悦目！ 在短短的时间里，我的脑子转得极快，幸好，脑子虽快却不忙乱，还有些许灵光闪现，当灵光闪现时，思路瞬时清晰无比。 我凝视着她，说: "我可以先讲个我自己的故事吗？我想这个故事与你的问题有点关联。" 维静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八岁那年，跟随父母回家乡。我的家乡很美，有条美丽的小河沿着村庄流过。它从深山里流出来，蜿蜒曲折，清澈透明，缓缓的消失在我从不到过的远方。这次我在家乡呆了一个学期，时间短暂，但过得非常快乐。我们一群小伙伴常常到山上采蘑菇，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在松树下采到蘑菇的欢乐情景，那些草一丛丛的，软软的散开来，当把那些草撩开，发现蘑菇的时候，惊喜得大呼小叫。 有一个叫燕子的女孩（这时，我注意到维静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和我共一个班，她常把最好看的蘑菇送给我。唉，那时，不止是她，几乎所有的伙伴都把我当作宝贝，总是把我照顾得好好的，过小溪时帮我提篮子。 晚上，我们常在一起打扑克，终于，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四个伙伴总约好晚上在一起玩。我们两个男孩，加上两个女孩，有一个就是燕子。 燕子很好看，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笑起来脸红红的，很健康。她的眼睛总是亮亮的看着我，在煤油灯的光芒里，显得很温柔。有时候，她会轻拍我的背，怪我不让她出小牌。她的声音清脆干净，就象小溪流下石头的声音。 后来，我每天都盼着和她一起，无论做什么。到烂泥塘里抓泥鳅，到菜园边吃酸果摘花，钻进刺篷里扯竹笋。把凉凉的泥粉放进身体里，在树下挖蚯蚓来喂鸭子。我们快乐无边啊，最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是她在煤油灯下对我含羞带笑的情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很快，我又随父母离开了家乡。离开时，她不知道。我记得路边的那些竹林，记得路拐弯处墙上的太阳花。这些情景是我离开时最后见到的。 这段生活是我一生中最甜，最干净，最美好的时光。它纯洁得象天上的星星，梦幻迷离，不带一点烦恼。离开家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适应新的生活。总在思念家乡的一切，思念燕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浅浅的酒窝。 在我十一岁那年，噩耗传来：一场突然爆发的洪水把燕子冲走了！" 维静身躯微颤，颤声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放慢脚步，我为她关心我故事里的人物感动了： "当时她正在河中间的一块石头上洗衣服，另外还有几个妇女。洪水是突如其来的，山里面下了大爆雨。当水漫过石头时，她们才发觉，人人都逃往岸上，但燕子失足摔了一跤，河水突涨，一阵洪流把她冲走。当时，附近也有男子在田地里做工，不知为什么没人能救起她。我怨恨那些人，为什么不救燕子呢？为什么？！" 这时，维静靠在一棵树上，泪水直流，她的嘴唇无助的颤动着："后来呢？" "后来，整个乡轰动了，有人说，宁愿死谁都不要死燕子，她的老师闻讯后失声痛哭，说她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又懂得关心人。 我听到消息后的那段时间，心里空空的，不知往哪儿去诉说，常常望着家乡的方向。我想，其实燕子没有死，她只是在天国，在天空里看着大家，看着我。 有一年，我回到家乡，去到那条河，看着河水静静的流，河水清澈透明，岸边禾苗青青。我沿着河一直走，一直走。燕子是不是就在前方等着我呢？" 我喃喃低语："燕子是我一生的爱情，永远，谁也夺不走！我相信，她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我内心也知道，这种感情是捡着便宜来寄托的。 维静的泪水使我感动不已。 她双手抚着胸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哥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流泪吗？我一直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我被洪水吞没，在水中拼命挣扎，总在快不行的时候，有一只燕子，带着一大群燕子，她们嘴里街着一条长长的带子，闪着金黄色的光，带子落在我的面前，一下子把我缠住，然后，我无比畅快的飞了起来。燕子们带着我飞啊飞的，飞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芳草遍地，鸟语花香，一些人在远处来来往往。我踩着软绵的草要走向那些人时，梦就醒了，每次都这样，一年要做好几次这种梦。" 她疲惫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原因？老是做着同一个梦？是不是暗示什么？刚才听了你讲的故事，我身心俱震。感到灵魂深处有些秘密要解开了。莫非梦里的燕子就是你家乡的女孩燕子？" 我问："你做完这种梦后，心情怎样呢？" 维静说："做完这个梦后，有种从困境中解脱的感觉，心情舒畅，但又有一丝疑惑：远方的那些人在做什么？使我感到神秘，总想知道他们是谁？在干什么？我曾经找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来看，也看过《梦的解析》，但无法解开我的梦境之迷。"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不用回答维静的"男人要女人的什么？"的问题了，这问题挺别扭的。这算是问题吗？各人有各人的答案，由我来作答，太高看我了。但从这些问话里，我知道维静的感情世界一定很深，很耐人寻味。 现在，似乎有某种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了：我的燕子和维静的梦。 果真是这样吗？ 我关心的问:"你溺水过吗？"维静说："在我记忆中，我没有在水中出过险，我也问过我家人了，是否在我很小的时候差点被淹死，但家里人都说没有过。" 我问："你咨询过心理医生吗？" 维静有点吃惊的说："这用得着问医生吗？又不给我的精神带来紧张，我不为这个梦困扰，反而，我因为这个梦不断的获得解脱，尽管仍存一点疑惑，但那不是主要的。" 她抬起头来，望着夜空，幽幽的说： "也许，我和你的燕子有某种缘分呢。" 她停了停,咬着嘴唇说: "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知能不能告诉你？"。 |
|
回复：新年好,期待下一集早点出来:)) 祝愿家庭顺治，生活康熙，人品雍正，事业乾隆，万事嘉 庆，前途道光，财富咸丰，内外同治，千秋光绪，万众宣统. 新春佳节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