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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就是莲的掌心,她说,写一篇无泪有伤的文字吧。
我不好拒绝,因为莲的掌心是美女。 公关是美女的绝对优势,美女提出的要求不好拒绝。 于是就有了写这篇文字的冲动。
别人喜欢在暗夜里,静静地想象,绵绵地回味,放飞着思绪,舔着白日的伤痕,深深的感伤着。 我则多在阳光的白昼,坐在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对着冷冷的荧屏,象大便干燥似的挤着所谓的思想。 暗夜多是浪漫的,所以文字也就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白昼的视野是杂乱的,所以文字就多了尘灰土色,纷扰繁杂,晦暗艰涩。 于白昼去写暗夜的感觉,很勉强,而"无泪有伤"却正是这样的命题。
"无泪有伤"命题难啊! 这样的命题似乎只适合写些情感纠葛的伤感,我,生的那个年代决定了我的情感取向,不会有泪,也不会有伤。那是一个麻木的婚姻年代,一个被阉割了爱情的年代,一个被堵塞了情感宣泄的年代。 应该是感情之花盛放的青春,就这样了无痕迹地被时代的洪水淹没,沉淀,埋葬。 按照圣人的说法,现在的我,已经知天命了。怎么会写那些男男女女的情事纠葛呢? 难为死我了。 如果搪塞,胡乱敲些字上去,那又不是自己的性格。与文字相伴了一生,已经成为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敷衍的。 无泪有伤,无泪有伤啊!
莲的掌心给我发了童安格的原歌,我是用千千静听欣赏的。有歌词。 "季节是流浪的人
我知道童安格时,他还是奶油小生,我则是奶油童迷。 听他的歌,主要欣赏他富有变化的磁性嗓音。 "想努力留住永远的真",那无奈的情感随着音乐的流淌而无奈地徜徉。 "所谓沧桑是无泪有伤",高而低,再缓低,直至呜咽般的拖腔。 听着心痛,品着苦涩。 把自己的曾经糅进童安格的歌曲中,就像让自己跳进烧沸的油锅里,煎熬着。 无泪的事有吗?有伤的事何在? 白昼就该写白昼发生的事情。 暗夜里发生在我一个大男人身上的事,无非是一些风高夜黑好杀人,劫财害命,逾墙行奸的事。所谓的风花雪月的事,男女浪漫的事,大都是用来粉饰白昼罪恶的。罪恶被粉饰后,就是光荣。所以就有了大罪大恶后的歌功颂德,论功行赏,擢升提拔。 白昼里,阳光下,会有无泪有伤的事么?我有么? 有一位名义上的朋友,沉溺于官场,曾对我说:"我花一万元,就可以当上一把。" 我不信。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有了恶心,有了鄙视。当然,我不会有泪,泪留在内心滋润着受伤的心。 离开学校,到行政管理部门。单位建宿舍楼,我没有报请。几位领导问怎么回事,我说,囊中羞涩。领导很惊讶:"啊呀!做一把手作了十几年,竟连一处楼钱都没x够?"我更惊讶,做一把手怎么?做一把手就应该有钱么?领导能力难道就是敛钱能力么?我无泪,泪水在这些人面前流淌,那是一种耻辱,因为泪水也能折射金钱的炫目色彩,这个世界,这种色彩已经成为色彩的主流,再多就泛滥了;我有伤,伤在深深的良心里,伤在自己知道的那一点点没有泯灭的良知。 一位老师,我们住了几年邻居,他要调到重点中学。他用一个信封包了几千块钱,悄悄地放在我家的沙发上。我隔着墙头将那信封抛在了那个老师的怀里,愤怒地告诉他,如果这样,决不放行。老师嗫嗫嚅嚅:"现在不兴这个么?"那时,看着老师的无奈,我很悲哀:竟然连我们伟大的人类灵魂工程师,教育人的人都如此了,我们的孩子又会怎样?我更悲哀:如果我们的希望还在,那是因为我们相信人民还在,正义还在。现在,我却看到了人们正在认同腐败,参与腐败,我怎会不受伤?我的泪能为谁去流? 看到一个贫困的学生,因为家长的无知,被迫辍学,无助的眼神接触,会令我这七尺男儿泪流满面,从心底向外痛,就像钝刀秃锯在割。那不仅仅是一个希望的破灭,那是一个生命乞求自由的愿望被扼杀,那是愚昧战胜文明的狞笑。泪流过后,当你看到一批因贫困而失学的孩子,涌上心头的是一片怅惘,一阵无奈,已经麻木了的心怎会再痛?泪已干,不再流。 看到高考落榜的孩子在哭,我也会心酸。我同情那些也曾经苦读了十二年寒窗的落榜学子,那一分之差,就是两个人生。这就是命运么?这就是我们孜孜追求的公平么?痛让我激动,痛让我麻木,长久的痛谁还会有泪呢? 莲的掌心说:"心痛的时候,只能朝心的位置扎进一根细细的针,让它渲染着一丝血色。针疼了,心便不疼了。" 心理学家却说,如果痛了,你就大声地喊,或者呻吟,如此会减轻痛苦。 中医治病往往以毒攻毒,心理学家往往教你放松,我们平常人则往往是用流泪来止痛。 泪都没的流了,那是伤得太深了,也许就是彻心彻骨。 无泪有伤,无泪有伤啊!
※※※※※※ 【遥想当年】个人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