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为伊人，弄墨怎亏心

文/书法/佳然

    答应给伊人写几个字以后就后悔了，一是春节前特忙（往年这个时候清闲得很），更重要的是怕露怯，就我那两把刷子也能叫书法？不把人家真书法家的鼻子气歪了才怪呢。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本人之德行算不上君子，但总不能因此落个小人的骂名吧。况且，人家毕竟是个女生，又远在万里之遥，要几个破字儿不就是给咱面子嘛。男子汉大豆腐关键时刻决不能掉链子，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纯属瞎扯，但咋也不能给黑龙江人丢脸啊。
    书写内容是我给伊人的一首五律，为了风格统一，也为了有些变化，对个别几个字需要查查书法字典。2007年2月1日傍晚下班，我将20公分厚的《中国书法大字典》带回家。8点半儿子上完晚自习放学回家，在客厅的中间支起了餐桌，一家三口围坐一起各忙各的。儿子做卷子，妻子写论文，我则翻看书法字典。大约9点多钟，妻子起身去烧开水，儿子到卧室取东西，我还在闷头查字。突然，我感觉身体在瞬间下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重重地仰面朝天摔在地上。原来是凳子坍了，右侧臀部被木凳硌得生疼。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老婆孩子连忙跑过来，吓得不知所措。我呲牙咧嘴地告诫妻儿：没事、不要怕，千万别动，让我自己缓一会儿。妻子担心地砖凉，叫儿子拿来海绵垫子，我强忍着一点一点挪到上面，一动不动地趴了足有十来分钟。看到我表情不那么痛苦了，妻子儿子才长出一口气，劝我上医院看一看，害怕伤到骨头，我坚持不去。又过了一会儿，我慢慢起身半躺到沙发上，感觉不像刚才那般难忍的疼痛。见我“缓过来”了，妻子便打趣道：没做啥亏心事吧？那就没事！
    被我压在身下的木凳是结婚时买的，比儿子的年龄还长一岁。已经19年了。当时一起买了四只，都是柞桦木的，凳腿和横担都是旋床加工的，像擀面杖组合到一起的，能够清晰地看到木纹，我很喜欢。近几年，另外三只木凳陆续退出历史舞台，仅剩的一只也是带伤作业。凳面已经断裂，我却不舍得扔，先用布条绑住，准备过段时间用胶水粘牢。没想到说散架子就散架子了，若在平时根本摔不到我，也许当时是过于专心了。没办法，我就好犯这个毛病，一弄起书法（还有根雕）就什么都忘了，说废寝忘食都毫不为过，真的能入静的。
    我答应妻子上午上班时抽空到医院去看一看，感觉不是很疼便没去。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在会议室摆开战场，给伊人写书法，不知何故，就是找不到感觉，写了一中午也没有一幅可心的，只好作罢。
    第二天是星期六，单位加班。上午先到医院一趟，去找当外科主任的朋友（骨科专家）看看隐隐作痛的屁股是否有大碍。朋友询问检查一番，说得拍x光片，弄得我心里多少有点紧张。看过片子后，朋友肯定地说：啥事没有，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加班，对我来说象征性的意义要大于实际作用，其实有科长辛苦就够了，还抽调几个人帮忙，我便一头扎进会议室继续弄墨，因为时间太紧，再晚的话恐怕春节前朋友收不到真迹。说来也怪，许是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使我心绪平静，许是时辰比较好，反正字写得很顺手，给伊人的字写了，任轩（杭州）的字也写好了，本来说好去年“十•一”写好寄去作为生日礼物的，结果却几次都写得不如意，一直推到现在。
    更为神奇的是，去年九月份给任轩写字时，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一支胎毫笔，竟然一下子找到了。那可是1984年花了100多元钱买的，当时我的月工资才40多元。不见心爱之物的日子真的好郁闷。
    没想到，写幅字却弄出这么个插曲，不过倒增添几分情趣来，尽管臀部还有些痛。能为朋友做点事快乐不及，怎么会亏心呢？！
    
    
                                                                     2007.2.4于墨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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