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在江南,看见雪,是一种享受;喜欢雪,是一种痛苦;爱上雪,是一种折磨。江南少雪。 昨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我正在值班室发傻。刚从外面处警回来的同事,带着一身寒气告诉我说,外面在下雪,很大。我不信。 因为我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雪花,更因为我喜欢雪,怕失望。对于我们这些爱雪的江南人来说,见到雪,近乎是一种奢望。
我对于雪的美好记忆,是从儿时开始的。 那年春节前的一个晚上,因为没事可做,我早早地便上了床,躲在被窝里幻想着长大后娶邻家小妹的情景。 突然听到窗外小伙伴们在欢呼:下雪了,下大雪了。 几次想放弃邻家小妹,起床跑出去和伙伴们一起疯狂,都被善良的母亲劝住:等天亮吧,明天早早起来,那时的雪是最好看的。 母亲是端庄的,我是善良的,我相信母亲的话,渴望第二天早早起来看雪。 折腾到大半夜,终于在甜美的期盼中疲惫入眠。那晚,我好象做了一个梦。 具体情节已经忘却,梦的大致内容好象跟“雪-梅-别人的媳妇”有关。当然,那时的我还很懵懂,并不知道有踏雪寻梅那么浪漫的故事可以在梦中发生。 第二天清晨,母亲替我擦干口水,并叫醒我的时候,我果然在窗外见到了雪。 我无法用语言形象她的魅力和我的兴奋,我只知道,善良的母亲没有骗我。 我起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昨晚的雪应该很大,并且应该是飘飘洒洒地下了一夜。直到早晨,天还没有完全放晴,仍有小雪不断往行人的眼里耳里鼻里嘴里,甚至衣领里钻。 江南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我也从来没有玩得这么疯过。尽管洁白的雪,刺的人眼睛发酸,凌厉的风,刮得人脸上生痛。我依然在冰天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追飞鸟,疯狂地玩了一整天。 直到华灯初上,我才意犹未尽地躲着母亲责备的眼神,悄悄溜回家。 雪完全融化的那天,我才发现,我的手上和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生了冻疮。母亲说,我的冻疮与雪有关,可以用雪治愈。 我一直生活在江南,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在江南见过这么大的雪。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双手双脚的冻疮,换取江南的雪。有时我一个人呆呆地想。
因为喜欢雪,从踏网的那天开始,我爱屋及乌地喜欢上了带雪的女人。 记得第一个跟我在网上聊天的人,名字有点长:下雪的时候我出现。好象是黑龙江的。 通过几天的试探,当我想入非非,正准备蠢蠢欲动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说:其实她是男的。并让我不要生气。 我一边假惺惺地说,其实在网络上男女都一样,我无所谓的,只要能够聊得来就是有缘,我不会生气的,我永远会是你最好的朋友;一边牙根咬得痒痒的,恨不能冲进网络杀了他,食其肉,寝其皮。 后来,为了甩掉这个整天粘住我的包袱,而又不失君子风度,我绞尽脑汁,东躲西藏,硬是缩头在QQ里,大半年不敢在线上露面。以致到现在还落下病根:轻易不敢上线。 雪,给我精神上的是伤害,给我记忆里的是思念。 我愿意再次受伤,再次虚伪,只要雪出现。有空的时候,我总会这么卑微地想。
今天凌晨,天刚麻麻亮,我便给自己找了个口渴的理由,匆匆起床。 屋外下着小雨,典型的江南小雨,缠绵,柔情。 无雪。江南依然无雪。 问了很多人,都说昨晚确实下过雪,并且有点大。 我不信,因为我并没有见到梦寐以求雪。
※※※※※※ [本帖已被老歌同志于2007年1月16日21时36分18秒修改过] [本帖已被老歌同志于2007年1月20日19时50分47秒修改过] |


为了如水的人生浅吟低唱
随感觉悠哉悠哉,任性灵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