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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大木桥一一闽南之行(十六)
在南安的那条河面上,高高的横跨着一座大木桥一一南安大桥。
当年,我跟小伙伴们到河边去玩的时候,就喜欢远远地看着那座桥,看着上面的人来往,看着上面汽车驶过,觉得那桥好高,好大,好了不起!
当然,我也曾想要到桥上去看看,可父母哥姐谁也不带我去,那或许是我年龄还小,得不到他们重视的缘故吧。
后来,终于有了一次机会。
一天,在家门前的水井旁,我听见父亲正与两个穿着蓝色裤,黄色衣,头戴黄色船形帽的兵叽里哇啦地说着话。
原来,这两个兵是湖南长沙人。
先天,他们开着汽车停在路边水塘取水的时候,看见我的父亲爬在电线杆上操着湖南口音打电话查故障,于是等我父亲下来后,他们便攀谈起来。
常跑外地的人就知道,在他乡,老乡见老乡可有说不完的亲热话呢。临行时,父亲告诉了他们自已住的地方,这不,他们就找来了!
我们这个家呀,父母乡音难改,他们一直说的是湖南话;哥哥和姐姐是在湖南老家出生的,他们能说湖南话,也能说闽南话;而我和妹妹是在闽南出生的,我们就只会说闽南话了,还好我们能听懂湖南话。
当时,我的姐姐也站在水井边,她手上抱着那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则安。
父母将这两个兵请到了我们家作客,我和妹妹就躲在门边好奇地看着他们。
我好喜欢那衣领上和帽子上闪着红光的五角星。
那个长得高些,衣领两边各有三颗红星的兵正好坐在姐姐穿在小竹棍上晒着的裙子下边。
母亲走了过去,将裙子给拉到了一边,可是那个兵说不要紧,他站起来又将裙子给恢复到了原位。
后来,这个拉过裙子的兵就常到我们家来。
这一天,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也许当时我眼里噙着泪花,因为我母亲带着小弟弟、小妹妹到永春住过的华侨大院去作客,不带我去,我好失望呀!
永春有我一同玩得好的小朋友,有大荔枝树,有黄皮果,还有那付伯付婶,我能不想念吗?
可毕竟母亲没有带上我,我好伤心!
突然一个骑单车的人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原来就是常到我家的那个兵。当他知道我妈妈去了永春,就对我说:
“来,上来,我带你去找妈妈。”他伸出一只手把我给拎到了车后座上,让我双脚分开跨坐在上面,教我把两只手抓着车座下边的两个弹簧柱。
路上,这个兵一边按着车铃一边告诉我,说是很快就可以到永春,我居然信以为真。
单车上了南安大木桥,紧接着一部大汽车也跟着上来,整个大桥轰隆隆的响,似乎摇晃了起来。
这个兵腾出一只手扶着桥栏杆,一只脚踩在了桥面上,停了单车,单车斜靠在桥边,我也顺势趴在了桥栏边。
好高的桥!在桥上看下边的河水,水好清;看下边的小船,船好小;看下边的人,个个成了小矮子,好乐!
汽车过去了,桥上恢复了平静,单车又重新往前驶。
驶过了南安大桥后,我们一直朝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这个兵说:“看样子永春还有好远,我们得打道回家,天快黑了。”
于是,单车掉了头,我们又从原路回来。
经过南安大木桥,又不时有汽车经过,大桥仍然是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摇晃了起来。
这个兵照样是一只手扶着桥栏,一只脚踩在桥面上,让车停下,我照样是看着桥下。
把我送回了家,这个兵就一个人骑着单车回莲坑空军地勤驻地。
几年后,这个兵成了我的姐夫。
原来他用单车载着我过大木桥,“上永春”,是早有预谋,要娶我姐姐呀!
姐夫娶姐姐的那年,这座木桥也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桥一一现在的南安大桥。
四十多年了,当年坐在姐夫的单车后座上,经过南安大木桥,趴在桥栏杆上看桥底的情景却一直烙在了我的大脑中。
长大以后,这南安大木桥却越来越令我费解:
这用木料架成的大桥也能通大汽车,那该是何等的结实与坚固,这木桥的设计人又是何等的高智慧呀!
象这样的大木桥,以后在其它地方我再也没有见过了。
皓月中天于2002年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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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在无痕的境界中方能显示其销魂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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