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莲的掌心

壹

那是一生或许只有一次的体验。

所以，知道是坏事，我还是非常专注。

我知道，我正在经历一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假如没有把我毁掉，最终会让我真正得到拯救。

不管我的出场，是多么意外，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

但，我都不是坏人。

实际上，我非常希望能够强调每个人身上的缺点或罪过，将每个人内心的悲剧性或破碎性当做兴趣一样激怒，然后，发掘出生活和想法以外的一类粘稠的冲动。

在努力经过失败和挫败后，困扰着的事事人非，让我在设想在构建情节上，尽量避免发生冲突。最好，省略掉与生活、家庭、社会习习相关的人与事，包括大到天的事或小至芝麻的事。

内心的独白，才是最深切无援的情感和最矛盾无助的焦虑。

我不明白我打算从哪年哪月开始到哪年哪月为止。

而，我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才符合整个事件发展的逻辑。

我只是闻到一种冷冷的味道，腐烂、颓废、隔着些尘世里挥发不开的，腻潮的腥味。

有点秽。不太吉利。它揪心一样让我魂牵梦萦。

它拖着我不停跑、不停地跑。

这女人呢，没有什么出息，仿佛一生总是围着爱情在跑。跑到气喘嘘嘘再跑不动了。回过头，发现跑来跑去，过去的人和事都还在原地，一桩也没有逃离。

我没打算在整个过程里掉以轻心。

但，当我的腿又一次提到半空，竟连放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跑不过去了。

不跑了。

一口气喘不过来，心脏开始隐约疼痛。

数年以前、数年以后，

那些贱如狗尾巴一样的爱情，早晚都会随着岁月的变迁，慢慢让风吹掉。

不留一丝痕迹。

这么远、这么近。

再任由你打开那灰垢尘封的大栅窗，望月窥人？

仿佛想要打开时间去回忆？有什么需要拿给时间看？

是怕时间忘记了时间。还是怕时间里的人忘掉誓言与爱情。

眼睛疼。

疼出的液体不是泪而是眼里的汗。

什么都看不清了。有些事情背过脸去了，有些人侧着身子走开了，再也看不清。

出路和行路象是末世里一段感情丰沛的舞蹈。依靠着恋恋不舍翩然起舞。

舞，长于抒情，短于叙事。

这里舞出来的心情冒了出来，那里的落下去情绪又陷了进去。

附庸着在子夜回眸的时候，缓缓开始打开文档。在手指放在键盘的时候，我已经后悔。

因为它根本不听我的招呼。这么远，这么近？

指尖下不停地跳出毛毛绒绒象虫子一样字。耳膜里也听到一些类似蠕虫一样痒痒爬行的声音，跟自己说：离得远点吧，听话，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说过，拒不履行吧。文字跟音乐，哪样哪样都会在夜里把你压垮了。

有些音乐会让你乖乖的受罪，无力抵抗。

而，什么样的文字就会要了什么样人的命。

贰

我有个嗜好。

它需要在夜里，一个人全然安静的时候，才能完成。

它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静静窥探的习惯。

这种因想象而滋生出来的欲望在以后的日子陶醉了我，也把我给害了。

我得躲过众人的目光，把自己修养一株夜里怒放的曼陀罗，让自己的体内释放出迷迭的香味。一面，是轻薄的、宽松的、纯色的，有种不食烟火的恬淡。

一面，要将自己妆扮成一个媚色的女子，眼神里发出妖饶的诡异的光。

我整夜整夜地投入其间，极度沉溺和迷恋。

然后，自己成为自己的祭品。

我不惜让锋利的刀刃将光洁而细润的指尖磨破渗出血来。

然后，将那些血滴收集下来塞到一只玫瑰花形的很贵的“Lancoome”香水瓶子里。

“Lancoome”是香水老字号。有很久的历史。我那只瓶子里面装着1990年推出的Tresor(拥抱我)。以花香为主，带着半东方色彩，感性而复杂，瓶子的设计意念来自花瓣和女性娇柔的肌肤。

它是一个男人送给我的。

他并没搞清楚我喜欢什么就花了不少钱。

我从不用香水。

所以，它尽管很昂贵，却没贴过我的身，却跟我那些死去了的血溶物拥抱着混在了一起。

在整个过程中，哪怕我很用心也很小心，它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将我花了整天在指甲面上绣出的精细美幻的指甲花纹，磨成秃秃光光。

让纤纤玉指褪化成一个剔了头的男人。

依稀间往昔如烟，缥纱发出的哭泣声，隐约而凄然。

那只有栽种在梦里可以长成的絮语，却离奇地抽象着在手心里一点点长成。层层叠叠露出一种不安。

画面是沉静的、阴冷的。音乐是灵动的、婉转的。

一动一静，暗合一处。

我用最原始最手工的方式，做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华丽的、简陋的。木纹的、金属的……

在口、鼻与眼的位置挖出空洞来。透过那空洞出来的眼眶，窥视里里外外。

生活垂涎着一个个危险领域的东西，直至发展。

你把它们面目可憎的表情一丝一点剖落，让仇恨、丑陋象水面上漂移的树枝残骸。而你雪白的身子裸露在水线之外，慢慢随水性飘流，直到最远处。

一个自身混乱的受害者，祈求露过一席月光，依旧窥人。迷失的男人和女人，一直试图寻找着同心的什么东西。

是如此脆弱，就是看上一眼就会让我哭泣。

我让自己带上自己做的面具，对着她说：我，就是要让你睡不着觉，成为一株忘忧草。

我就是长在你心上的一棵草。

心病，哪里知道？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自己的感觉反而变得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你所爱的人做了些什么。

在任何感情都要受到质疑的年代，最完美的罪恶恰好就会伴随着最自由的姿态。为了一些谎言能有萌发地，露出躯体，从每张床开始调度，一下接着一下。

夜已深，正是梦时。

它或许永远只是一个梦，我却不想认为它是谎言，就权当是一个不忍醒来的梦吧。

（后续）

-------06、11、30末时，莲心。

（夜半醒,迷乱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