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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鸭子”是这样造就的
文/梧桐叶翠
生长在水乡的男男女女如果不会游泳，则是被人瞧不起的——笨，是个“旱鸭子”！“水鸭子”呢？那就是我们这些游泳高手了！哈哈，也不谦虚！谁让俺的游泳水平高呢？
如果你问我是什么时候下水游泳的，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嘛——是从记事起就下河游泳了！不是吹，这是真的。我们这里三十多年前的农村男人，夏天晚上洗澡没有一个是在家里烧水洗的，拿上个短裤，带上条澡巾，就在那清滴滴的河里洗澡。孩子们也就一蹦一跳地跟着大人后面下河。我记得小时候下河洗澡不会游，就扒在河边的码头上、或者是河坎上用脚在河里“扑通、扑通”地打着水。有时父亲洗好了澡，看我也有点水性了，就用两手托在我胸部、腹部，让我用小手划着水，用小脚打着水。有时父亲会突然松开两只手，我就会手忙脚乱地舞着手、蹬着腿，呛上两口水，父亲又把我托起来。呛了几次水竟也就慢慢会游点了。
不过，要算真正会游泳还得要游过一条河才能算。我清楚地记得我是八岁那年真正算得上会游泳的。那是在我庄前一个小舍上，东山有个十几米宽的小河，我和一帮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在河里学着游。这时，有个叫粉扣子的大我一岁的小姑娘说我能游过那河，她也是去年游过这河的。就怂恿我说：“龙儿，你游，没有事的，我在旁边保护你。”（我小名叫龙儿）。这种怂恿竟让我大胆起来，我就往对岸游去。当然，那粉扣子也在我旁边游，算是保护我。哈哈，我竟然游过了那条河！当我脚踩到对岸那爽脚的泥土时，那心里的得意劲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当然现在想起来也着实后怕——那九岁的小女孩居然能护我游河！天，万一我中途体力不支或出现其他情况，那粉扣子能行吗？凭她能把我救上岸？那真是太危险了！孩子时真的无知，幸好也无事。哈哈，命该如此！
会游河了，母亲也不那样像看犯人一样的专防我们下河游泳了。中午吃过饭，假装积极是争取父母放我下河游泳的最佳方案。母亲收拾碗筷时，我会拿起扫帚说：“恩妈，我扫地。”就三划两划地把堂屋里扫个天心，也不拿畚萁扫掉，扫帚一丢，“我扫好了，去洗澡了！”母亲连喊“把畚萁倒掉”，我人早已飞出了家门，通通通地跑到了离我家百米左右的小河边。河边上早就荡漾着小伙伴们的戏闹声。
来到河边下河不是立即就跳下河的，每次都有一个固定的程序——先站在码头上，脱掉小短裤往河边一扔（诸位记住，我那时还小，十岁左右，还不知道羞耻二字，哈哈！），用小手先拍拍水，再拍拍头，嘴里喃喃道：“拍拍头，不惹瘤。”（瘤指疥子，农村那时的孩子夏天在毒太阳下晒久了，头上会长疥子。）再用手拍一拍水，在胸口上拍一拍，“拍拍心，不惹筋。”（筋是指抽筋），接下去用同样的方法做拍水、拍腿拍脚，说：“拍拍腿，不惹鬼。”、“拍拍脚，不惹戳。”，“四拍”后才“嘭通”一声跳下河。
会游泳了，那些小伙伴一起用手向对方打水嬉闹已不再是我高兴做的了。我和会游泳的一起是比赛——赛谁游得快，赛谁斗浪高，赛谁水下时间长。那游速比赛很简单，我们一起发号“走”的命令，就会一起朝河对岸拼命地游去。当然比我岁数大一点的快些，而我也是在同龄人中算高手了。那斗浪比赛其实就是我们一起游到河中心，再一起沿着河游，不比速度，而是比向前游时起的浪，看谁游起的浪高。哈哈，身体猛一个斜向前冲，就听到那撞起的高高的浪花“哗”的一声，向两边飞去，真是舒服极了！边游边骄傲地说：“看！我斗起了多大的浪！”用眼瞟一瞟同伴，他们斗的浪小小的，没有劲，“差劲！”骂他们一声。
能游快、斗浪高还不算本领，要会钻猛子，看谁在水下弊气时间长那才是最高本领呢！我们最常用的比赛方法有两种，一是原地把头埋进水里，看谁最后一个探头。我钻猛子的本领很高，绝大多数是我赢；二是不知是谁想出的钻河底抓河心泥比赛。这河面有十几米宽，是新开没几年的生产河，河床陡着呢。我们就猛吸一口气，一起钻进河里，沿着河床，用两手扒着往河心爬，河心冰凉冰凉的，在河心中央抠一块河心泥，再钻上来。哈，大家拿着自己的河心泥，互相用手探着，看谁的土最凉。当然，我是钻到正宗河心处抠的泥，肯定最黑也最凉了。不服气？再比一次！这次我不但抠到了正宗的河心泥，还一猛子钻到了河对岸。哈哈，这不是吹的，谁敢再比？
我就和小伙伴们这样玩着水，时间不知不觉地会过去一、两个小时。泡在河里时间一长，手也发白了，嘴唇也发紫了，这时，母亲会突然出现在河边，高声骂上两句：“龙儿，你要死了，洗了多长时间啦？还不上岸？家去办你的事！”我就会灰溜溜地爬上岸，找到短裤，也来不及穿，就往家跑。尽管树上的知了还在“知知知”的叫个不停，太阳还是照样的火毒，可我还会不自觉地打上个寒颤——在河里时间确是太长了。哼，他们如果还不服，明天再比，看谁气力大？心里想着，早又到家里了。拿出暑假作业——无非是抄一抄小学二、三年级的课文，胡乱地画上几行，身上又嫌热了，父母亲已歇过午都上工去了，那还不赶紧下河去？就又带上门，飞一般地向那河边奔去，早把父母临走时不许我下河洗澡的交代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水鸭子”就是这样造就的。不过，我这个“水鸭子”好多年没有再下河了。到不是不想，1987年工作后每年回老家总要到河里洗上一、两次澡，游它一、二百米泳。可这近十年那河水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么清了，脚下也不再有过去像踩在沙滩上那样干净的河床了。那打谷场上推到河里的麦秸在水中沤着，河水已变成酱黄色，并有点发臭。女儿小时候我曾想像三十多年前我父亲带我那样地带她到河里去学游泳，可我们怎么也下不了水。至今女儿还是个“旱鸭子”，而我这个老“水鸭子”何时能再在老家的河里畅游呢？
※※※※※※ 农民是我的亲人！农民是我的老师！ 希望的田野http;//granger.xilu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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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闻到了河水的味道... 微笑着看完这个帖，听梧桐说故事，总能让人闻到那浓浓的乡土气息，好帖！ ※※※※※※ 别跑！我的奶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