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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岳父 红尘相伴 岳父终没能摆脱病魔的折磨,撒手离我们而去。 岳父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苦难的出身,使岳父过早地承担了养家湖口的重任。从18岁那年起,岳父便当了家,从此,这个苦难的家庭,在岳父幼嫩肩膀的承载下,艰难地前行。那时,家里上有年迈的老人要尽孝,下有年幼的弟妹要照顾,自己的女儿又在襁褓之中,一家十数口人的吃、穿、住、行,全凭岳父一个人来张罗。在那个年代里,为了这个家,岳父白天参加集体劳动,为了能多挣几毛钱的收入,晚上则冒着被批斗的危险,悄悄地熬夜做木匠活;为了这个家,岳父白天没吃过一顿舒心饭,晚上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过年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在我的印象中,岳父有一身兰工作服,常年累月穿在身上,不知陪伴了他多少年。这种半饥半饱的日子,度过了岳父的多半生。在艰难困苦中,岳父把三个弟妹拉扯大了;在艰难困苦中,岳父把儿女养成了人;在艰难困苦中,岳父也熬干了自己。 岳父是一个木匠。岳父的木匠活,在我们方圆几十里是颇有名气的,人们为能让岳父做一件家具而感到自豪。岳父对木匠活精益求精,大到盖房子,小到安一个锨把,岳父总是那样认真地对待,一丝也不马虎,都要求做到最好。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岳父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徒弟,因为,岳父的要求太严格了,就连自己的孩子,也受不了岳父的严训。岳父用自己的诚实和信誉,感动着乡亲们。多少年来,岳父做木匠走了多少家?我不知道;多少年来,岳父做木匠跑了多少路?我不知道;多少年来,岳父做木匠熬了多少夜?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有许多家庭,还保存着岳父做的家具;我知道,现在有许多家庭,还残留着岳父的脚步;我知道,现在有许多家庭,还荡漾着岳父开心的笑意。 贫寒的家庭,养成了岳父勤劳简朴的习惯。几十年来,岳父从不打麻将、不下棋,唯一的爱好,就是默默地劳作。改革开放后,岳父的年龄慢慢地大了,按说,岳父应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但岳父不,他依然在责任田里脚手不停。那时,家里种着30多亩小麦,每年,岳父都和我们一起下地割麦。从地里回来后,当我们伸着懒腰午休的时候,岳父总是在那里默默地为我们磨镰刀。割小麦是农村最苦的活儿,岳父白天割一天麦,晚上还要喂牲口,常常熬到半夜才能睡。有一年麦收期间,我们实在难以忍受艰苦的劳作,我提出用收割机收小麦,钱由我来出,谁知。岳父听后大发雷霆,把我这个女婿狠狠地收拾了一顿。那是岳父唯一的一次。后来,家里调整农业结构,小麦地里栽上了果树,岳父又把心思用在果树上。他视果园为生命,一年四季,果树行里常闻岳父的汗香。一本书、一杯水,是岳父最好的享受;一把锄头,一把剪刀,是岳父生命的全部。岳父用木匠的眼光丈量着土地,岳父用木匠的认真经营着果树。岳父没生病前,责任田的地埂是那么的直;岳父没生病前,果园里没有一根草。直到病危前,岳父还在计算着采摘苹果的日子;直到病危前,岳父还期盼着再到果园里看一看。 去年腊月初,岳父打来电话,说身体不适。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急如火,忙把岳父送到县医院诊断,结果让我震惊。我不甘心,又到市医院复诊,同样令我痛心裂胆。我知道,岳父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不多了,我要用自己的努力,让岳父活的开心点。岳父是个精明人,他其实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病,但他不动声色,默默地忍受着一切。直到最后,岳父都没有被病魔吓倒,而是顽强地和病魔抗争着。他忍受着病痛,穿戴的整整齐齐,不想给乡亲们留下病态的印象。即使是在最后的日子里,岳父依然如故,把笑意永远留在了大家的心里。 岳父虽然离我而去,但岳父勤劳、节俭、诚实、守信的精神,是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本帖已被红尘相伴于2006年11月19日20时16分38秒修改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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