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这条小巷里住着几十来户人家.有着单门单院的,还有的就像我们这样,父辈里叔伯合着住的.前面两家是同胞兄弟,我家与他们是在爷爷辈里才是同胞.最前面住的是二伯一家,中间是大伯一家.最里面是我们一家.他们两家共着一张门出进,而我家是独门独院但进出得穿过前面两家大厅,这是最苦旧的土地制度化分下的结果. 在这户户相连紧密的小巷里,咱们三家是最中间部分.一丈来高八九十公分宽的几扇木板拼衔而成的大门,相互之间都可以拆散.用于出进的两扇门在打开关上的瞬间也会吱吱呀呀的哼唱着.古老而神秘.进门是二伯家的堂屋,用来吃饭放置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因为大门除睡觉外都是敞开着的.过路的人都可以一览无疑.左边便是他们自行隔开的两个睡房,前后各一扇门.还有一层高高的台阶.堂屋尽头也是用木板隔开了的厨房.一个土灶一个煤灶,一个厨柜,一条长长的案板,一口大水缸. 二伯生有一男三女.儿子是最小的当然也是最受宠的.但也怎么感觉不到他的骄宠,可能也是因为条件的原因.二伯在外地工作,家里的四个小孩都是伯母一个人操劳着.伯母自已还在一个集贸市场做着布料生意,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们所以他们都是忙着的.每天早早的就看见的是平姐姐在厨房煮面条,煮着煮着她会夹上一根往敷有报纸的墙上甩.面条有时会稳稳的被粘住,有时会跌落下来.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平姐说:"因为我不知道面条熟了没有,所以妈妈告诉我如果面条粘稳了就表示熟了."的确当时的平姐才十来岁,除了每天的三餐,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着.在我的感觉里小小年纪应该像我们一样还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刻,她却做着大人般的家事,姐弟四个就她是懂事能干.我经常想平姐姐为什么为这样,我是扫个地也得让弟弟拿着撮箕等在一旁的人,要不就会觉得不公平.有天我实在赖不住了问平姐姐.为什么她会这么勤快."因为爸爸妈妈要赚钱供我们读书,每天很早就要出门摆摊,很晚才能回家,他们真的好累,我不做也没人做.我要体贴他们."这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没有掩盖任何的不满.就凭着那份女儿心为父母分担着她力所能及的一切.认真的学习,帮助家务.这两次的问话给我的影响很大,在我以后的生活里我都经常想起平姐姐那朴实的人品.用她来衡量自已的生活理念. 穿过二伯家的厨房,是一个天井.天井有三面是青砖垒成的一米来高的围栏,围栏上面的四根木柱撑起一个四角的顶盖.顶盖也瓦片覆盖着的,这个天井要比房子高一些,顶盖的四面与斜斜的向天井靠拢的房顶紧紧相连,中间是露天的,顶盖四角微微翘起.大雨天,露天的那块大雨哗哗直钻而下,那四周与房顶相连的却像断线的珠子.这里外两层的雨景远看似雾蒙蒙的.看不透真的看不透.天井里面嵌着的是一颗颗的小石子,经过风雨它们已经磨得没有了棱角,圆圆润润的. 天井过来便是大伯家了,与二伯家的结构一样,受各种条件的束缚,房子结构只能如此,但对于他们两家是不够用的.大伯也有两男两女四个小孩.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大伯家就住在外面租来的房子.因为这里实在不好容下一家六口人.但是祖辈们留下的产业他们也只能当期受用着. 大伯家出来隔着一条仅一米完的巷子,就是我家了.这条巷子或许也是祖辈们留下的,区分了同胞与同族的关系.这是我生我长的家.留下许许多多童年里不谙世事的欢乐. 早上经常和前面的姐姐们一齐上学,路上损着我弟弟的种种.因为我弟弟最小,所以他总是被姐姐们调侃着,逗着.有一次,大伯家的辉姐姐和根哥哥抓到一只老鼠放到瓶子里,一大早就拿过来让弟弟玩,弟弟不知所以伸手进去,当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碰到时早就吓得大哭了. 这就是七十年代父辈们恪守着的祖业.他们就在这里面成长生活老去,理想着一代胜似一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