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云烟
烟儿很美。
无题说,烟儿越夜美的人。
夜里的女人。

今天立冬,天气明显冷了。
昨晚16,满眼的月亮涨湿了眼睛。硕大而远。清冷。
一个人在夜的街头寂寂徘徊,快近午夜的时候,回到房间,屋子太大,冷清。
电脑开着,给清茶姐姐的字,冻在夜里,开着蕊蕊的花。
坛子里一席热语,暖肺。
Q群里亮亮闪闪,回了茶姐几句话,烟儿冒出来跟我打招呼。
我回:关门了,看不见。
姐说:浅浅在敲烟儿呢。
我打算着把时间挨过午夜,于冷夜寂寥、灵魂游曳时分才打开烟儿。
无题说,烟儿越夜越美的人。
我的文字间如果要冒出关于烟儿的字来,自然也该在越夜时分。
我边增添着衣服边习惯性地四处寻找最夜的音乐,溜到一间屋子,一阵低吟轻唱,一时半刻、三时一刻,曲起语落,不绵不休。
挨过了漫如薄草时辰,但终没有在16这夜遇到夜行的烟儿。
不知道是因为此夜不够冷,烟儿才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16的月圆太全太亮,烟儿的癫情不了,不知道是因为烟儿一大早要赶立冬的那碗水饺,提前睡入夜里?
我等她的时候,有点孤单。
孤单的时候,反而选择了更长久的孤单,哪怕在人群鼎沸的中央。
认真地去怀想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想去找个人来陪,包括那个你正在想念的人此刻就在你前面,你只需轻轻拍拍他的背,一转身你们就可以喜极而泣,相偎相拥。
你想念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丝情节,一丝蕴味。
用思念的方式安享一个人的时候,孤单也是饱满的。
想烟儿的时候,会有些偏执。没有来由。
就象刚满百日的婴儿猛一下抓握住一件东西死死不撒手,那种意想不到的力量所获取的并不是物件本身对他的必须性,而是单纯意义上对美丽诱惑的一种触及感应。
烟儿的照片看过不少,对外形轮廓是有想象基础的。
云烟是让人尤其让男人们跌镜眼晕的大美人。眼睛跟上她美丽倩影是定会受损的,如果要求得自我保护,就别端端正正将眼睛硬睁得太大死盯着她,用半闭半掩、瞟一眼再一眼的招式,去迎接她的美丽反比较妥当。
我从来不怕也不排斥跟美丽女人为伍。我自来以为,美丽女人是分类而立,就如同书柜里各式各类的书罗列在架上,种类越齐全、题材越丰满、涉猎越完整、装帧越漂亮、存贮越充盈,真爱书还是假恋书的人,都会有极大的满足。
好象有个所谓的哲人说过,同性是相斥的。
我想这个哲人一定只是站在物理的角度去下个决定的,并没缘于人性去做评述。美丽的事物不但是男人坚定不移去猎奇的天性,也是女性的对美丽的永恒的渴望。
但真正感受美丽是需要感应的,要不,你就会跟真正的美丽擦肩而过,如一缕风扫过额头,送到下额,转瞬便无影无踪。
我跟烟儿是有感应的。
这点,在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隐约闻到了类同感应的气息。
我不想去神话式夸张与烟儿的第一触及给我们彼此心灵带来的颤裂,我相信,胸腔里积了泪就会慢慢地淤成血痂。
类似烟儿一类的女子,是正负两极端口上的夜舞者,于闹市间狂飞蝶乱,于夜籁处歌罢舞罢。或许白天是呈给左岸参与的,黑夜是留过右岸守护的。
观者只有在恬当的时间、空间的意外支持和主动探究下,才能的将左与右的两个侧面靠拢、融合在一起,才能真正感受到美丽的立体和饱满。
烟儿在自我的角度会更加偏重坦护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心的暗处,尤如暗香习习,点点渗入。

夜,就象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腆着沉甸甸的肚子在期待着一个奇迹。
烟儿是越夜越美的女子,她的美丽在深处象曼陀罗一样怒放。花是简单的,香味却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散发出不同的味道。
有部电影,哪个国家的,不记得了。
里面有一个对女人体味迷恋到疯狂的男子,用各种残暴的方式收集了上百名女子的体香,忘我地沉溺到制作一种迷迭幻世的香水。当他接受绞刑的时候,他是满足而坦然的带着对绝世的香而追求和守护笑着而亡的。
我想之所以,烟儿是越夜越美,那是她与夜结成了一种相互助纣为虐,互为撕扯纠缠,互为沉醉迷恋的特殊关系。
而我能目击到烟儿在夜里的美,也估计跟夜签过一份阴谋的契约。
夜的天空挂着困惑,是因为不确定,不确定是因为必遭遇到不确定的遭遇。
烟儿在人群间喧嚷叫闹的眨眼间会以隐泪洗面,用暗面伤神,觉非偶然,而是一种本性,是天性困惑时性情的不确定。
水,是不确定的。
云,也是不确定的。
烟,还是不确定的。
水云烟呢?烟儿是对自己犹豫呢,还是对所爱所怨所恨的犹豫呢,还是对过去、将来的犹豫呢?
几天跟烟儿前前后后,互为影随,自然而张扬的享受朋友的关注与自然的庇护,在一群成熟稳重的哥姐面前,显示出来的色彩有些突兀,节奏有些跳跃,举止有些张扬。根本想象不出,这会是在现实中实实在在做事的人。
我们并没想过标新立意去讹诈一份赞美,去强求一种关注。
自然的畅达才是欢悦的。自然不会因好坏而对立,自然只会因为真实而存在。只不过,显山露水时偶尔还是会露出女人特有的虚荣的。
看着烟儿豪气地与男性盟友们摆烟弄盏,相结金兰,切磋艺技,我跟无题会把倦意化成沙粒塞到眼睛里去,晕晕乎乎都象个傻子一样盯着她一趟趟的来来回回的瞅。

离开后,烟儿发短信说,没送成我,她很难过。我短信是怎样回的,忘了。
现在,心里想着,送烟儿四个字:无处告别。
无处告别。
就在这样一个立冬后的第一个深夜,我守着音乐,守着夜的耳语,怀想着影子一样晃晃悠悠的烟儿妖艳如花靠在夜里,以夜魅的方式与夜做着一笔与寂寞勾结的“交易”。
我们都明白,与夜痴心相守就是一种透支,是在无端葬送容颜。
可是守都守了,又何必计较,何必去化解迷乱或了结如何出局的问题。
此刻,在很夜很夜的时候,除了发呆和回忆,再找不到别的描摹的措词
所幸,还有冰冷的音乐与空洞的文字。
烟儿,记得我们笑闹着的说过很多回的这句话吗?
“妖吗?呵呵,妖吧。”
立冬了,天真的冷了,
即使,是在我所居住的这样一个温暖如春的城市。
夜里加件衣服,别冻了你的美丽...
--------2006\11\07,夜,浅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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