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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一闽南之行(十五)
我的母亲没有工作,属于全职型妈妈,在家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的那一类家庭妇女。
忘不了,小时候,我的母亲常帮我在头上梳上个小辫,给我穿上整洁的花衣。
到了冬季,母亲爱让我穿上她亲手织的红底白波浪镶边的纯羊毛套裙,还要穿上红格纹齐膝的长袜子,蹬上一双小花鞋。
一天,我在离家不远的公安局门前地坪里与小伙伴们拍小皮球,小皮球不听话,滚到了几位穿着蓝色的公安服叔叔的脚下。
看见我跑来捡球,有一位叔叔把我抱了起来,用他的络腮胡子在我的小脸上扎,害得我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哄笑了。
突然,这位络腮胡子叔叔说:“给你!”
啊……我被抛了起来,落在了旁边一个人的手臂上。
这个人抱着我又说:“给你!”
我又被抛了起来,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天哪,原来这几位叔叔把我当成了个大皮球在传呀!
那种被抛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让我吓得想哭但又不敢哭,感觉只有被下一双大手接住搂在怀里时才感到安全,踏实与可靠。
被传了一两圈后,终于有人将我放到了地上,我没忘了捡起我的小皮球,然后逃也似的跑开了,我可不想再给他们当皮球传来传去。
后来这几个人中间,有一位居然成为我的大朋友,其过程我忘了,但我想一定是好朋友,否则为我什么会送一包礼物给他呢!
忘不了那天,我把他带到我家门前站着,自己便蹦蹦跳跳地跑进屋里去。
我打开了哥哥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纸包,很快又来到了那位大朋友的面前。
我把纸包给他,他打开看了看就高兴地走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大朋友送东西。
我回到家时,母亲站在门口拦住了我,问我把什么东西给了那个人。
等我说明了缘由时,母亲笑着说,难怪那个人看见她就红着脸走了。
包里是什么样的稀罕东西呀!如今说出来只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
那是……一节老鼠的尾巴和几双麻雀的小脚。
那年头,学校和其他部门机关干职工都有消灭老鼠和麻雀的任务,因为老鼠和鸟雀都是四害之类,是人民的公敌!
它们干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应该说是犯了罪一一糟蹋粮食。
消灭了老鼠和鸟雀后,得剪下它们的一节尾巴或一双小脚交上去作为证据。
我哥哥可利害了,他装夹灭鼠,用弹弓枪打鸟雀几乎百发百中。
我就亲眼看见他躲在矮墙后面,瞄准树上的一丛树叶,“嗖”的一声将手中的子弹一一 一颗小石子用弹弓发射出去,“扑”的一响,就从树上掉下来一只小麻雀。
我跑了去,看见那只小麻雀在地上几挣几挣后一动也不动,睁着那黑珠子似的小眼睛看着我。
不久,它的一双小脚被剪了下来,包在了一个纸包里,而它的身子被哥哥埋在菜园子里了。
就这样,哥哥不但完成了自已的任务还帮姐姐,爸爸完成了任务。
这不,多余的就收在抽屉子里了。
那位叔叔完不成任务,他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帮他啦!
所以我就要哥哥将他收藏的老鼠尾巴和鸟雀的脚给我送朋友了。
就是这样的一份礼物!
哈哈哈……
如今,时过境迁,老鼠过街人人仍然喊打,小麻雀可就翻了大身,成了受人优待的宠物了。
此一时彼一时呀,不可混为一谈了。
皓月中天2002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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