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灵堂里烟气缭绕。

    这是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一个组合的大立柜占了一堵墙，四个柜门上的镜子被白纸糊的严严实实。

    靠近门边的五斗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像框，搭着黑色的挽联。

    地下一个大火盆里仍在冒着火焰。

    猫儿跪在火盆旁的垫子上继续往里添着冥钱。

    烟火气一股股地腾起，猫儿机械地看着火苗窜跳，眼皮发涩。

    整整两天两夜，猫儿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手里的冥钱全部扔进火盆，猫儿抬眼看了看公公的像框，那是公公年轻时候的照片，面部光滑，年轻有朝气，嘴角微微地带一丝笑意。

    墙上的挂钟响了一下，猫儿抬头看看，表针指到了午夜十一点半。

    夜深人静，外屋床上地上睡满了人，呼噜声传过来，猫儿实在是坚持不住，她把头倚在床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猫儿累极了，连梦里都累的晃悠。恍惚中，猫儿看到前面一片白茫茫的空旷地，有两个人扭打在一处。

    猫儿很奇怪，这是什么人？

    猫儿走近一些，猛地，她发现，是她的公公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扭打在一起，他们无声地拉扯着，而他们争抢的东西竟是一包冥钱！

    猫儿“啊”地一声叫出声来，睁开眼，原来是一个梦。可是梦里的情形是那样真切，猫儿觉得心跳加速，嘴里干巴巴的，后背嗖嗖地发凉。

    猫儿使劲伸着脖子咽口唾沫，嗓子里干的连唾沫都没有了。她哑着嗓子叫她的男人：“小林！小林！”这声音又尖又细，猫儿吓得以为不是自己在叫。猫儿清清嗓子又叫了两声，小林揉着眼睛进来说：“怎么了？”

    猫儿直直地盯着小林：“我刚才梦到你爸了。”

    小林楞了一下：“啊？”

    “我看到他在和一个人打架，两人在抢一包钱。”

    小林傻傻地看着猫儿，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不会是见鬼了吧？”

    正说着，婆婆也进来了，听猫儿又说了一遍梦，婆婆双手一拍：“嘿！这是有野鬼来抢你爸的钱啊！快快！送野鬼！”

    婆婆叫醒了外屋的人，一大家子闹哄哄地烧纸送饭。

    折腾着，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二下，已是午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