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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的男人和女人们(未完后续部分)
[楼主] 作者:涩青果  发表时间:2006/09/24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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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奇怪地是肖儿在焦天宇地撞击下尖叫时,总想起小时候父母隔着木板发出地呻吟,自从知道这事以来,她一直以为的是这种最淫荡的声音,正从自己口中发出,而她却快乐着,仿佛这种尖快乐就是该搭配这样尖叫的声音效果,而她母亲那个时候是被压抑了的快乐。

作为好孩子的肖儿终于窥见乔雅发出的尖叫是在一个午后。肖儿没有按照以往的惯例,只在每星期六中午去乔雅家,星期四晚上,肖儿在家做饭,锅洞的火光烤着她的脸蛋,红彤彤地发热,她开始想乔雅,想她的小屋,于是第二天中午她去了她的屋子。

她走进乔雅居住的楼道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莫名其妙地激动,间或有一些害怕或者别的什么。她正要推门,从虚掩的门缝里传出轻柔的尖叫声,她伸头去看,乔雅被一个男生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那些飞扬的尖叫正是从乔雅薄唇之间冲出来,有着某种致命的节奏。

肖儿看的呆了,她忽然想起路边的那两只狗,那忘却了性命地疯狂。她全身发热,一不小心碰响了门,门“咯吱”一声,开得大了一些。门内的声音忽然就小了下来,乔雅小声的问:你,门没关好?那男生依旧骑在她的身上动作:管它呢!乔雅低低的吼一声:滚!关门去。乔雅推开男生,一脚将他踹下床。

肖儿忽然想到要跑,她掂起脚,没命地飞奔,一路跑下楼梯,穿过楼道,跨过楼前低矮的灌木丛,躲进弄堂深处,大口大口喘气。

在路上她遇见了胡马,脸飞快地羞红,加快步子向前走去。胡马却不放过她,他跟在她的后面说:肖儿,你怎么了?别跑呀。肖儿在终于被他追上的时候,转过身,对着他,狠狠地说了一声:讨厌!胡马却不管,始终纠缠着她:我怎么讨厌了?你脸很红呀。胡马一步不离地跟着她,脸上几颗白麻子兴奋的有些发红:肖儿,去葛明家玩吧,他们都在玩游戏呢?有菲菲、圆圆、于平他们几个。肖儿站住了,涨红着脸看着胡马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去,听见了么,我不去。

肖儿终究还是去了。

葛明家黑洞洞的,几个孩子听见有人进来,大气也不敢喘。当看见是胡马和肖儿的时候,葛明说:吓我一跳,我说我老爸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胡马说:嘿嘿,那我白拣个便宜!葛明举起拳头:你狗日的,占我便宜!胡马嬉笑着闪躲:你们开始了么?肖儿这才看见几个女生都蹲在葛明家的大床上,玩“脱裤子”的游戏。肖儿“啪”的打了胡马一巴掌:你……胡马追上去,肖儿已经走上明媚的街道上,或许是阳光太刺目,肖儿一时有些眩晕,险些跌倒,幸亏胡马扶住她。

后来>,她忽然喜欢和胡马到处乱窜,看从乔雅那里借来的《少女之心》手抄本,干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干一些乖女孩从来不干的事情。

这一年的秋天,她把自己给了胡马,她怀疑自己有什么毛病,糊里糊涂就上了胡马的床。胡马的胆子太大了,他将她带到自己家里,就骑上了她。肖儿对于自己最初的灿烂已经记不清了,除了有点疼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床单上也沾染了血迹,不多,刚刚像幼儿园里墙壁上的一朵小红花。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过去了将近十年。十年在生命的河流中,只是一弹指,但对于肖儿本人却扎扎实实的跨过了一个世纪,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她的那些小说中也淡忘了这些情节,或者是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它们,从来不会涉及。

但是某个深夜,静谧的夜色中,一些尘封的往事就会浮上来,在眼前一幕一幕的放映,比PowerDVD还要简便地重复或更新着某些镜头。

 

5对于胡马忽然地出现在乔雅的床上,肖儿似乎并没有感到特别地痛苦。就在那个星期六的午后,肖儿不自觉地来到乔雅住的楼下。冬青树依旧是那么鲜绿,任何时候都不曾改变,肖儿一直徘徊在它们中间,她的脚似乎就要跨出,又缩回来。经过了那一次的事件之后,肖儿便对乔雅的这个房间既爱又怕起来。那些异样的声响在她耳朵边回响。

肖儿终于走上去,推开门。乔雅正在窗前的阳光里>读书,那些金色而明亮的阳光,让她衣服上的银丝明晃晃地刺眼。乔雅依旧像个公主,有着童话中的沉静和美丽,和那个尖叫的乔雅那么的不同。乔雅转过头,看着她>躇的样子,微笑:那天,是你?肖儿极不防备地被她问一回,点头又赶忙摇头,乔雅笑得极美丽,美丽中有丝奇怪地光芒,将肖儿吓了一吓。

这种光芒,后来肖儿在陈莉的眼睛里也看见了,但是这时的肖儿不再慌乱,她甚至回了她一个隐藏在眼底的光芒,将陈莉吓了一吓。焦天宇见到这两个女人开始争风吃醋的时候,也没什么表示,似乎这些都和他无关,是女人之间的战斗。

女人之间的战斗要么无声无息,所有的力量都表现在眼睛和心里,占上风的一方常常会有不可一世的优越感,处于下风的一方则往往生出无端的怨恨。还有一种战斗便是撕心裂肺的。

肖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场战争竟然是和乔雅之间展开的。

学期已经结束,肖儿被胡马纠缠着,她似乎心甘情愿被他纠缠。胡马是个英俊的男孩子,一脸羞涩而阳光的笑容,这一点和他卖猪肉的老爸似乎有些相似,但是胡马的老爸只对买他的猪肉的人阳光,而且他老爸的脸上总是涂了板油一般油亮,笑容也有些虚浮。

被胡马纠缠得来不及,肖儿终于带他去了乔雅的小屋。她们三个人一起读书、聊天,却不见了乔雅的男朋友。

这个夏天有些热了,人们穿着短裤背心还嫌多。乔雅抚摩着肖儿裸露出的光滑白嫩的肩膀,称赞道:好好的皮肤。其实,乔雅的皮肤也很好,毕竟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保养的极好,皮肤在阳光偶尔不经意地亲吻下,会闪出白色的光芒,胡马似乎也被这种光芒惊扰。

这个下午,肖儿本来说好不到乔雅的小屋去,因为她得帮妈妈做些家务事情。可是她的父母忽然吵起嘴来,肖儿烦透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抽空从家里跑出来,毫不犹豫地走到乔雅小屋门口。

她正要敲们,忽然仿佛有些异样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她扬在半空中的手,停一下,还是坚决地在门上敲了敲,没有反应。她仔细听一下,一丝声音都没有了,肖儿解嘲地笑笑:乔雅家根本就没有人。

这一种情况后来似乎也发生,但是那次肖儿确定焦天宇的房间里是有人的,而且她从门缝中看见陈莉穿得极性感,刚刚走进焦天宇的房间。她在十分钟之后,忽然就站到了焦天宇的门口,没有犹豫,轻声而坚决地磕响了焦天宇的房门。她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但是她还是敲了,而且很急促。焦天宇穿一件裤头,从门缝中探出头,看见是肖儿,很惊讶,他将头再伸出一点,准备问肖儿怎么了,还没开口便吃了一个耳光。这一声脆响,把裸在床上慌乱地穿衣的陈莉吓个半死,她以为焦天宇遭遇上她一米八几的丈夫。肖儿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离去,走进自己的房间,剩下焦天宇茫然的捂着脸,并不确定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是敲乔雅房门的这次,情况并不相同。因为,这次乔雅房里没有动静,没人帮肖儿开门,肖儿很落寞地下楼,却又不甘心,再次上楼,这次她听见了房间里的声响,隐秘的、让人胡思乱想的,却分明的声音。

当肖儿坐在冬青树旁,魂不守舍地发呆,胡马竟然踢踏着拖鞋,从乔雅住的小楼里走出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肖儿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飞快地跨过两排冬青树,并且在胡马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肖儿就这样打了两个男人的耳光,一个是她的爱人,另一个呢,什么也不是。可是肖儿回到房间里,忽然开始哭泣,焦天宇在她的生命中是什么玩意呢,她凭什么为他的混乱而哭泣。

电脑里正在播放一首歌《可是他有了女朋友》。在正确的时候爱上一个错误的人,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C女人和她的男人

陈莉不知道,肖儿为什么会在她和焦天宇做爱的时候,敲他的门,并且给了焦天宇一个耳光。

陈莉遇见焦天宇的时候,他死了老婆。作为护士长,看惯了死亡,痛苦变得毫无意义,无非就是些可有可无地号啕,她甚至以为这些悲伤之中有着做秀的成分。她会经常在菜市场、超市、公交车等等地方看见那些亡人的妻子、丈夫、子女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忘了那些死人,笑容满面地生活着。

焦天宇是唯一不动声色的一个。他没有哭泣,显得很安静,慢斯条理的再她毫无表情的脸孔前整理妻子留下的遗物。她甚至怀疑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有了外遇,后来又发现不是。她忽然看见他空洞的眼神。什么都没有装载的眼睛是惊人的,令人不知所措,陈莉这样熟练地护士长也在那一刻被他这样茫然、虚无一物的眼神逼得退开两步。她很快推开两步,提醒他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

那个肇事的司机早已经发抖。因为焦天宇什么也没说,也没提,肇事司机本来是准备了被痛打或者接受焦天宇理所当然的勒索,但是他这些心思到了焦天宇这里,就仿佛一块石头被轻缓地沉进湖里,没有浪花,没有声响,可怕地蒸发。肇事司机求助地看了陈莉一眼,似乎在寻求她的帮助。陈莉并不理睬他。

陈莉又一次看见焦天宇是在太平间。焦天宇仍旧显得那么平静,出奇的平静,他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站在他女人的床前,一动不动。冷冰的太平间,阴森森的,窗边立着不声不响的焦天宇,更加让人觉得诡异,有种无法掩盖的冷在空气中流动。陈莉原本对于太平间的情形是熟悉的,但还是被焦天宇吓了一下。“你,怎么还没走?”陈莉不紧不慢的语速中透出与生俱来的威严。焦天宇仿佛根本没听见陈莉的话,既没抬头,也没看她一眼,陈莉这些威严的话语无可避免地消融在太平间冰冷的空气中,竟然没有一点的回音。陈莉有了丝慌乱,这个男人真的奇怪,他没有给她其他病人家属一贯的谦恭、卑微,甚至他对于她表现的威严有种无声的抗议。

焦天宇的影子落在太平间的水磨石地面上,是那样的苍白,像一张纸片躺在地上,无论风还是脚都可以轻易将它毁灭。那双没有任何讯息的眼睛,一直在陈莉的心里晃动,看过这许多的悲痛和分离,焦天宇这样万事皆空的眼神,让陈莉心底隐隐动了一回。

平常陈莉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种剑气,她经常用这种剑气扫在来来往往的人们身上,人们仿佛也很吃这套,媚笑着、乞求着希望从陈莉口中得到这样或那样的信息。而焦天宇仿佛毫不在意她的这种剑气,他心中只有一个信息——他的女人死了。

陈莉不知怎的,坐在床头忽然对丈夫说到焦天宇,丈夫翻一下身:别人的事情,管他呢,反正你们那里每天都有人出生,有人死亡。陈莉幽幽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是什么反应?丈夫嗤笑一回:扯淡。陈莉扳过丈夫的肩头:我是说如果。她丈夫奇怪地望着她:你毛病呀。睡觉,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陈莉恼火地将丈夫一推:去死。抓了被子,背靠着丈夫睡下,想想又转过来,用手环住丈夫,身体紧贴他宽厚的背。他丈夫却已经起了鼾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将陈莉催眠。

显然,这一切只是个小插曲,一夜之后,陈莉便忘记了。她依然上班、下班,依然不苟言笑,被护士们称作“冷面杀手”。

焦天宇从医院离开,一个月之后又回来,陈莉很奇怪,焦天宇竟然是来找她的。焦天宇直截了当地对她说:陈护士长,我睡不着,帮我开点安眠药。这个并不帅气的男人竟然毫无畏惧地盯着陈莉,让她的剑气忽然收缩。她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护士,开药是医生的事情。焦天宇并不理睬她的解释:陈莉,你能帮我,我知道。陈莉惊讶这个男人的突兀,竟直呼她的名字:我为什么要帮你?焦天宇并不退缩:没有理由,我整夜不能入睡,帮还是不帮。陈莉不置可否。焦天宇放肆地盯着陈莉看了几秒钟,转身走了。

陈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喊住他:你回来。焦天宇站住。陈莉问:你要安眠药干什么。焦天宇说:刚才告诉你的,我无法让自己睡下。陈莉不放心:没有别的?焦天宇肯定的说:是的,没有。他忽然话锋一转:你不会怀疑我自杀吧。陈莉盯着他:有点。焦天宇笑起来:不会的。

焦天宇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陈莉也被感染,浅笑了一回。

焦天宇拿了安眠药,忽然对陈莉说:陈护士长,你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漂亮。陈莉冲他一板脸:油嘴滑舌。焦天宇不动声色,嘴角挂着一丝明显的笑意,复杂而令人玩味。

 

陈莉成了焦天宇生活中的一朵浪花,这绝对是个意外,然而正是无数的意外成就了焦天宇的生活,或者说成就了我们的生活。焦天宇的生活懒散、随意,陈莉的生活严谨、细致,两个不同的曲线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中相交,并且重合成一段轨迹,不能说不是件神奇的事情。

焦天宇领着陈莉去了他的屋子。陈莉惊奇这么个男人竟住在这么凌乱的房间,她开始毫不犹豫地帮他整理,而那个男人翘着腿,抽着白色“555”香烟,不时的将烟灰弹在她刚刚擦洗过的地上,并不对她的付出表示多少感激。要是家里那个死胖子敢这样,她早拿了扫帚,打将他的头上,而当前的情形是,陈莉没有发火,找了个VCD盒子叠了个纸烟缸放在他的面前,看他将烟灰弹进去。

她将他赶到凳子上,开始整理床铺,一丝不苟地,不放过每一个斜了、歪了的被角。打扫结束之后,陈莉满意地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似乎这个屋子只有这样才像人住的样子。焦天宇走过去,忽然将被子扯开,让它凌乱地张开。

陈莉惊诧这个男人的直接,或者说她私底下认同了这种与自己所不同的生活。陈莉连脱衣服也这样的不慌不忙,程序井然,裤子被抻直挂在床沿的铜杆上,外衣当然是用衣架架了,内衣则一层层剥落、叠好,搁在枕头底下。

鲜红的底裤和胸罩将陈莉隐藏的激情表露无疑,也让焦天宇的血液开始沸腾。他们洗了澡,其实是陈莉帮焦天宇洗了澡,不管他蓬勃到什么样子,陈莉是那样的不慌不忙,一丝不苟地帮他擦拭身体。

床上的情形则是另外一种,尖叫、喘息将护士长的冷静和矜持抛到九霄云外。记不得哪本书上说过:表面冷漠的女人其实在心底涌动着比寻常女人更汹涌的暗流。焦天宇的背上、肩膀上感到的疼痛完全超出他所得到的快感,陈莉太疯狂,以至于焦天宇在事后发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超过15道,间或有鲜红的齿痕,血渗到皮肤表面,并不溢出,不飞溅,不如焦天宇女人离去那一刻血光四溅的艳丽。

焦天宇不可避免地在和陈莉做爱的时刻想到自己的女人,还有肖儿,包括那次门响。是的,门忽然有些响动,轻微的却清晰可辩,陈莉发现门响的时候正赤裸地伏在焦天宇的身体上,如同行使中的汽车紧急刹车,她一动不动:你听,门,在响。焦天宇便停下来聆听,果然有种似开非开的响声,仿佛某个人贴着门板颤抖。

门,关闭着,插销完好,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它会突然地开启。接下来的运动,焦天宇完全处于被动,像是钟摆的机械运动,左摆右摆,直至钟声响起。陈莉穿衣服的速度飞快,让焦天宇也受了感染,事情刚刚办完,不过两分钟,陈莉就穿好了衣服,焦天宇下了床,继续抽烟。陈莉整理好床单,开始叠被子,焦天宇依旧将尚未叠好的被子,掀开,任凭它凌乱着。

陈莉奇怪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古怪的动作,确认这个男人并不是想第二次要她。焦天宇解释到:习惯了。他喷出一口烟,在陈莉面前迷离的散开,比繁花更灵动,有着绸缎般的质感。

陈莉开始了罗嗦:你该有个女人经管了。焦天宇放肆地盯着她:我像没有女人的样子么?陈莉既恼怒他无所谓的态度,又无可奈何的从心底接受他的玩世不恭。

焦天宇并不送陈莉离开,甚至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依旧将烟灰弹在地板上,满脸特有的、邪气的微笑。房间里女人的味道似乎有着催眠的作用,焦天宇并没有按照陈莉的嘱咐,吃掉两棵安眠药,却也睡的深沉,一个晚上都没有醒来。红与白是他梦中的主体,醒来,大汗淋漓,因为那个女人不断地对他说:我想带你走,我想带你走。

陈莉回到家,死胖子正准备烧饭,她也不说话,挥挥手将他赶到客厅,顺手将香烟扔在他的面前,自己则钻进厨房,将整个狭小的空间弄的热火朝天。胖子诧异的紧,自己老婆今天仿佛吃错了药。他冲厨房喊:莉莉,加工资了?陈莉并不回答他,一转眼的工夫将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端上了桌子。

陈莉忽然变得温柔,让胖子半天转不过筋,他嬉皮笑脸地凑到陈莉眼前:老婆,今天什么喜事?陈莉看着他,笑笑:没什么喜事。胖子接着问:那,你。陈莉将碗往桌子上一顿:吃不吃,不吃我收了。胖子赶紧闷头吃饭:吃,吃。陈莉看着胖子“吧嗒”的大口吃饭,忽然心里一动,不自觉地伸手给他夹了菜。胖子一把将菜划过来,和着饭,吃的愈发的快。

夜晚的来临,是不可拒绝的。

床,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暖融融的光芒。陈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钟敲响了十二下,胖子在床上,鼾声四作。陈莉刚一上床,脱了外衣钻进被子,胖子就没了鼾声,他将手伸过来,搭在她身上。陈莉说一声:睡吧。就关了灯。

胖子的手开始不老实,陈莉本能地抗拒一下,在胖子的坚决下,放弃了抵抗,像一具等待解剖的标本,任凭胖子将她搬来弄去。胖子的激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泄了气。他很抱歉地看着陈莉,月光照在陈莉脸上,冰凉凉的,水一般平静。陈莉心里叹口气,对胖子说:睡吧。

陈莉下床清洗完毕,胖子已经在打呼噜,她再回到床上,却没有了睡意。焦天宇的影子一直在月光里晃动,竟然占据了整个夜。夜,没有完全黑的干净,因为有月,有月光下的心事。

清晨来得太容易,梦醒的太早,迷糊中胖子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在厨房里捣腾。陈莉起床的时候,胖子像往常一样,已经将早餐端上了桌子。热腾腾的豆浆以及两个金黄的煎鸡蛋在清晨的白光里闪烁诱人的色泽。陈莉的味蕾似乎出了点问题,嘴里寡淡寡淡的,和她脸上甜蜜的微笑几成对比。

几乎是习惯性地吃完,胖子收拾了碗筷,推出逞亮的“凤凰”自行车,跨上去。陈莉轻轻跳一下,上了后座,双手拽着胖子的腰,开始了新的一天。

一声声“护士长早”,让陈莉恢复了威严,她收拾了昨天的记录,开始查房。走过太平间的时候,她向里面望了望,仿佛焦天宇会忽然回来,站在那毫无血色的阳光里>,漂洗自己的悲伤。

悲伤是别人难以理解的。陈莉完全理解这个看上去桀骜不驯的男人心底里的悲伤。

又半个月过去,陈莉没有见到焦天宇,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胖子打的洗脚水依旧那么温吞着,不冷不热。

 

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焦天宇又来到她的面前,依然是一脸的坏笑:护士长,我的安眠药用完了。陈莉不再多说,去药房拿了药递在他的手上。

她自然而然地跟着他走,去他的家里,帮他整理房间,和他做爱。在焦天宇的小屋子里,陈莉竟然学会了罗嗦,她教训他:CD不可以乱放,袜子不可以塞在鞋子里或者是不可以用劣质的卫生纸。可是焦天宇从来就没有让她改变过。但她还是忍不住教训他,仿佛他没有她就不能生活。回家之后,胖子又会惊喜,然后一个月相安无事。

陈莉是个天生的模特,有着适合的身材。焦天宇便带陈莉到他的店面,帮陈莉选择她的衣服。女人和衣服向来是亲近的,陈莉惊讶焦天宇的眼光,她发现他进的衣物每一种都很独特,也就是说她都会喜欢。这些衣服穿在陈莉的身上,正合适,让你不得不产生送给她的念头。她要给他钱,他仍旧坏笑着拒绝。她不拿,可是他已经叫守摊的女孩子包好,塞在她的手里。女人对于衣服、首饰,总是难以拒绝的。

陈莉表面上是冷漠的,但当那些女孩子围在她身边夸赞她的身材和华服的时候,她只是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开了花。

这样一晃,过了几年,生活仿佛就要这样复杂而平淡地走向终点。但是谁也不能主宰生活,不知道下一秒中,会发生什么。陈莉不知道,焦天宇不知道,肖儿也不会知道。

来了多次之后,陈莉习惯了焦天宇的馈赠。焦天宇显然是在讨好她,她拿走几件衣服也就心安理得。可是,事实并不完全是这样,当她忽然想起给胖子拿衣服的时候,就伤害了焦天宇的自尊。焦天宇在个子足有一米八几的胖子面前忽然卑微起来。

胖子的本身其实就是卑微的,在陈莉的面前他永远不敢抬头,无论是金钱还是精力,胖子都不是很棒的男人。而焦天宇至少比胖子稍微强一些。但焦天宇知道,无论如何,陈莉会想到帮胖子买衣服,却不会想到帮他买哪怕是卷手纸,所以每次陈莉都要唠叨他,让他别用劣质的手纸,却并不帮他捎带一些。

陈莉每次拿了焦天宇店面里的衣服,回家给胖子穿上,心里就踏实一些,仿佛这样是对胖子的补偿,这样陈莉在胖子面前才会感觉平等。那个掩耳盗铃的故事,陈莉已经忘了,没有办法,我们很多小时侯背诵的精熟的东西,很快就被忘却。

忘却是一种舍弃,焦天宇已经开始忘却,他甚至想把那些白布扯下来,让那些东西暴露在空气中。陈莉跟随他一起来到他真正的家,看见这些白布,对他说:你需要另一个女人经管你的生活。于是她将这些白布扯下来、洗净、晒干、叠好、摞在箱子的顶上。

阳光照进来,屋子似乎明亮起来,陈莉忽然看见那张大床上几年都没有叠过的被子。她忽然明白一些事情,她伸出手想要叠那床沉睡很久的被子,却不小心打开一个人的伤痛。焦天宇也看那床被子,他拦住她,忽然对她说:你走,走!语气分明有着愤怒。他在前一秒中似乎认同了陈莉的做法,觉得那些沉睡的物品,应该透透气。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生活蓦地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陈莉回到家,暴躁地像头母狮子。胖子不明不白地被她打骂一顿。锅碗瓢盆散落一地,像每个吵嘴的家庭一样。

陈莉最后伏在胖子的怀里痛哭,胖子慌慌张张地想要安慰她,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终于任由她伤心的泪水肆意流淌。他抱着她,其实她感到温暖。也许到了该要忘却的时候了,陈莉想。

有一件事情陈莉永远不能忘却。他们正在疯狂地做爱,门真的响了,是那种坚决而又镇定的敲门声。他们停止了疯狂,焦天宇穿了内裤去开门,肖儿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陈莉在床上听的真切。

陈莉收拾好,走出焦天宇租住的地方前,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对面虚掩的门,门里夹杂着哭泣的音乐是一首歌——《可是他有了女朋友》。

陈莉的鞋子似乎开始不合脚,她再也不能如先前那样昂首挺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D男人和女人必须面对的死亡

请不要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这是一个告诫,神的训喻。

肖儿再次来到焦天宇的房间里,却不上床,她逼视他的眼睛让他感到害怕:焦天宇,你是个混蛋。

焦天宇本来就是个混蛋,虽然先前他很快活,是个勤劳善良的小伙子。

焦天宇开始做梦。

在梦里他又看见了白色和红色,像皇上赐死的绫缎,有时细小正好勒紧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有时又宽大,铺天盖地的拥来,将他埋葬。他听见了女人的召唤:焦天宇,我想带你走。

他醒来,开了音响,放《神秘园》的乐曲。可是,音乐一点也不能缓解他紧蹦的神经。女人,自己的女人,车轮下的女人,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唱着凄凉的歌。她站到桌子上,用小巧精致的脚,走过那些火柴烫出的洞眼。走到第一个的时候,她忽然抬头,在散乱的头发中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这笑容如一把刀,“嗖”地插入焦天宇的心里。

推开房门,没有惊扰对面的房间。浴室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被陈莉擦拭过的浴缸,洁白刺目。他拿出一把在陈莉那里顺手捎带的手术刀,划开了自己的静脉。血,在温水中静静地散开,花儿一样灿烂。他看着血丝在水中飘散着、沉浮直至翻滚,大片的红色,仿佛女人飞溅的血液。他满意地笑了,没有疼痛,任凭温水混合血液,在他身体之外奔涌。

那些白色的布铺天盖地向他涌来,一层层将他裹紧。焦天宇的呼吸均匀,慢慢缩小,他的眼球还能够转动,左边、右边以及前方那些白色的瓷砖。水,正温暖,如血液的温度,水雾上升,虚渺地升起,轻飘且游移。许多东西和那些闪动的记忆开始慢慢模糊,终于开始像白纸。或许,生下来的一张白纸,涂画过后,仍旧会成为一张白纸,在生命消失的那一刹那。

那浴缸中的水,似乎动了一下。是焦天宇想要抬起的手臂扰动了水的安宁。焦天宇明明选择了离开,也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但最终他也没想出:如果有来世,他选择爱自己的女人还是肖儿。他也不会明白:天堂里有没有自己的女人。他宁愿相信有天堂的存在。但是,他不知道,天堂是否博大,博大的让会他找不到自己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天堂的门是否会为他打开。他甚至不知道被一个他爱着的女人抛弃之后,便去寻找另一个他爱的女人,是否正确。所以,他伸一下手,应该是想找一个可以借力的支托。他,忽然还想活。

房间的门,洞开。焦天宇依稀听到,那些风穿窗而入,慢慢摇晃着门扇,“吱呀”的轻响,节奏依然。

桌子上那些黑色的晕圈上,有个指宽的纸条——亚当和夏娃。上帝造人的时候只有亚当,亚当用自己的肋骨造出夏娃,焦天宇应该剩不了几根肋骨,他造出了很多夏娃,当然我们可以不把她们叫做夏娃。

但焦天宇的女人是他的肋骨,肖儿也曾经是。肖儿却不知道自己曾经也是这个男人身体里的肋骨,也不知道自己一巴掌就可以将这个貌似庞大的男人击倒。

他走了,她惊呆了,似乎和她的一个巴掌有些关联。但终究没有人怀疑她的那个响亮的巴掌。肖儿开始也抹眼泪,仿佛焦天宇是她的什么人。后来>,她还是快乐的活着,很快找个人嫁了。

他死了,是为了爱她而死去的。但是焦天宇不知道,他走了以后来了一个满头金发的男人,但是肖儿不喜欢他,觉得他流里流气的,一点不沉稳,她一点都不快乐,还是怀念那些日子。

陈莉的生活被焦天宇诱惑得出了轨道,一旦失去诱惑,生活立即恢复本来的样子。胖子在骑上脚踏车的时候仿佛更有劲,每每将陈莉送到医院,连口大气也不喘。偶尔想起这段走远的日子以及走远的人,仿佛一场噩梦,但这梦永远不会惊扰她。她仍旧是胖子的肋骨。

身体走了,肋骨却快乐地活着,这多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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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尹享泽  发表时间: 2006/09/24 23:11 

回复:这样的故事看的太多了
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跟大家一样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现在的网络文字,杂志,单行本,电视,电影、、、、

到处都是这样的故事

孩子,成人,性,混乱,迷茫

甚至那些比我小很多的80后作家们,写出来的也是这样的故事

搞的我不得不把这当作了生活的一部分

而且应该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现在相信这些文字应该都是源于生活的

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觉

可能是我太迟钝了

突然觉得害怕

如果我的孩子长大

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社会生活

突然对自己生出了怀疑

我是怎么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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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贴子好像不应该跟在狐叔的贴下

因为没有一个字是在回应狐叔的文字

但是字就这样敲出来了

那就借个狐叔的地方

反思一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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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享泽]文集
 [3楼]  作者:潜水都相同  发表时间: 2006/09/25 07:45 

有尾无头海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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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  作者:海边的钢丝床  发表时间: 2007/07/28 21:58 

是啊,经常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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