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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给自个绊一跟头
文/黑色传奇,2006年9月11日,版权所有 请尊重作者劳动,转贴请注明出处 一、 人要是倒霉,放个屁都能给自个绊一跟头,这话一点也不假,打雁被雁啄了眼、喝茶被茶烫了爪,这事儿让我赶上了。 礼拜二晚上大学同学老皮从上海飞来,约几个朋友暴搓一顿。老皮是我大学时的铁磁,他最大的特点是:在高级哺乳类动物的脑袋上,长了一双爬行类动物——壁虎的眼睛。当年他就是依靠着这双转动灵活的“壁虎”眼睛和一副厚如瓶底、似乎带有望远功能的眼镜,平趟了大学四年的考场,逢凶化吉、从未湿足。 长年在深港地区享受改革开放成果和一国两制便利的加拿大“海归”徐大学问有事没来,深圳电视台长期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王壤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也没来。说到王壤,在我的印象中,自打有深圳台、他就上半身穿着警服在深视110节目播报新闻,这么多年过去了,跟他同一办公室、主持少儿节目的元萍姐姐回家生孩子了,深视新闻的女主播芮文嫁给我同学结婚生子了,可王老英雄还在播新闻,并且还获得了“深圳电视台十佳电视节目主持人”称号,真不可思议。按我的想法,他早应去主持“夕阳红”节目了。我认识王壤的时候,他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候他刚从四川台调来,他的同事王小丫则去了央视。后来有位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土,于是改名王壤,但我们都叫他王嚷嚷。王嚷嚷没来,只有他的同事、电视台的燕儿小姐做完节目赶了过来。 跟老皮、燕儿相约东北餐馆搓完饺子之后,我们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厅喝咖啡,悲剧便发生了。燕儿点了一个冰激凌,我和老皮则点了“果粒热茶”,当那个毛头小伙子服务员把冰激凌递给燕儿的时候,他手中冒着蒸汽的热茶翻了,一点没糟净,全倒我手背上了,那叫一个稳准狠,如果我手背上画个靶子,甭问,一准儿九环以内。咖啡厅的经理还不错,拿了点钱陪着我们直奔医院。 我赶到北大医院的时候,左手手背上的皮已经掉了,露出来白红相间的“熟肉”。我忍着剧痛问急诊的护士小姐:“大夫,能不能赶紧找个大夫帮看一下?” 护士瞟了一眼:“我们这儿看不了,你得去红会医院”; “我疼得厉害,您能不能帮我先简单处理一下?” “我们这儿没药,红会医院才有”。 什么他妈的把病人当亲人,我一边朝外走一边想,把“亲”字去了,能把病人当人就不错了! 还得说人家红会医院烧伤科专业,给我打了抗生素,又在伤口上抹上各种药膏,最后将我的手包得跟戴了拳套似的,如果再给我个牙托,直接就能参加拳王争霸战了。 长夜漫漫、疼痛难当,辗转反复、夜不能寐。我把江姐、邱少云、洪常青等革命烈士想了一遍,又把还没忘却的、伟大领袖他老人家的教导默诵了两遍,这才发现唯心主义是多么的荒唐,其效果远远赶不上再吃一片止疼药。 (文/黑色传奇,请尊重作者的劳动,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 二、 得知我的手被烫以后,工会的靓女们和手下的几个小伙子带着鲜花、水果到家里来看我,那一刻,我幸福地忘记了疼痛。 送走他们,接到老同事路纲的电话: “听说你的‘咸猪手’被烫了?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乱摸人家女服务员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这年头,你也知道,善有恶报、恶有善报,老实巴交的容易被烫,乱摸人家女服务员的都没烫着,而且还能给别人打电话……” 他发出一阵狞笑:“烫成这样了还嘴硬!怎么,你的手需不需要植皮?要不要帮你找块猪皮?” “可能还真需要!要不是怕你不肯,我早就给你打电话求救了……没想到,你主动打电话来捐了,真让人感动,丛飞再世啊你…” 刚挂下路纲的电话,王壤的电话就进来了,我的气儿不打一处来:“都他妈的怨你,那天晚上你要是来了我就没事了!” “为什么?” “你要是来了肯定是你坐那位置,那被烫的就是你了……” 这次被烫事件在我们单位被演绎成了两个版本,版本一是我跟朋友去喝咖啡,发现服务员小姐超漂亮,就伸出了魔爪。没想到女服务员是贞节烈女,誓死不从、奋力反抗,将一杯开水准确无误地浇在我的手上。后来,当大家发现那家西餐厅负责端水的服务员都是男的时,就演绎出了第二个版本:我去西餐厅吃饭,服务员问我要什么?我说牛扒;服务员问我要几成熟?我说七分熟;服务员问我白灼还是椒盐?我说白灼;服务员一迷糊,就把开水“灼”我手上了。 西餐厅的老板是个刚从法国回来的年轻女孩,长得白白净净、娇小玲珑,自打我被烫伤她就成了我的司机。一连数日,西餐厅的经理也跟着跑前跑后的,无论挂号、买药还是开车门、拎东西,这小伙子都格外卖力气。为了解决我的午餐问题,他们特意给我复印了一份他们餐厅的菜单,说我想吃什么就给我送单位来,可我一次都没要,原因是一看到菜单上那些八分熟、七分熟的牛扒、羊扒,就会联想起自己那深二度、浅二度烫伤的手。 (文/黑色传奇,请尊重作者的劳动,转贴请注明出处,谢谢!) 三、 为了避免日后的纠纷,我决定做一个法医鉴定。红会医院负责法医鉴定的医生说:要做法医鉴定必须有公安部门出具的委托书,因此我必须先报警。 晚上,我拨通了110,听了我的叙述和事发具体地点后,110让我去LH派出所报案。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到LH派出所,派出所民警态度特好地告诉我:“那片不归我们管,你应该去FT派出所。” 赶到FT派出所大约是早上8点半,迎面就看到“为人民服务”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那一刻,我心里感到特踏实。接警台的墙上是当日值班民警表,有2名值班领导、2名主班干警还有4名副班干警。接警台空无一人,屋里只有一个没穿警服的临时工在摆弄步话机。我问另外2个等着报警的人:“你们等了多久了?”那俩人一肚子委屈地说:“都等半个小时了!”大声抗议了一会儿,终于出来了一名领导模样的人,解释说派出所正在交接、开会,要我先去医院换药,过半个小时、9点10分以后再来。 换完药从医院赶回FT派出所已经是9点半了,“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依然金光闪闪,接警台也仍然空无一人。除了我以外,派队等候报警的还有两拨:2个女孩说她们的宿舍凌晨被盗,一个少妇说她老公的车还在楼下、但人失踪两天了。民警问她:“你老公的户口本在那个派出所?”少妇说:“南头”;民警便道:“那就去南头所报案去!” 这一点,我一直不明白。如今已经是信息时代,几乎所有的单位都已经实现内部电脑联网,取钱不用去开户银行、电信业务可以在任何一家网点办理,就连逃犯都可以享受全国联网的网上追逃待遇,为何偏偏我们这些被“服务”的“人民”非要东颠西跑、苦苦寻找报案点?再说,连110告诉的信息都是错的,一般老百姓面对突发事件又怎么能知道去哪报案呢? 听完我的疑问后,值班民警显然有些不耐烦:“110之所以说错了,是因为你描述得不清楚,你应该告诉他们什么路、几号!” “您每次出去吃饭消费,是否都能搞清楚那家店的门牌号码呢?”我问他,他沉默不语; 过了一阵,他忽然说:“你这事其实不归我们管,我们不能开鉴定委托书给你;” “那归谁管?红会医院说要我找你们;” “你不能拿着医院的话来要求我们,如果你被人用刀砍了、用棍打了、发生刑事案件了我们这里开委托书;但你这属于意外伤,所以不归我们这里管”; 我问:“那我要是被人泼了硫酸归不归你们管?”他点点头; 我接着问:“被人泼了硫酸归你们管,为什么被人泼了开水、烫伤了就不归你们管呢?” 可能是被我缠得不耐烦,他最终还是给我开了一份委托书,一边开一边解释:“这事本来不归我们管,但为了方便你们,所以还是给你开一份”。 走出派出所,秋高气爽、气象万千。驻步回望,“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一幅幅“把病人当亲人”、“顾客就是上帝”的标语浮都现在了我的眼前。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忽然感到一丝困惑:我们真的属于“顾客”、“亲人”和“人民”吗?(文/黑色传奇) ※※※※※※ 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绝不说第二句。欢迎来黑色传奇主页做客: http://www.zt98.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