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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雨总是不期而至,时而是淅淅沥沥,时而又倾盆而下,稍不留神,它又哑然无语。你正恍然中要证实是雨还是雾,转眼之间它又在轻泣了。这样的雨,在北方是不多见的。但是下在北方,又逢着难得的清蓝清蓝的高原的天,阴蒙蒙的灰云飘在东处,东处来雨,西边或无云,或挂着几丝白巾一样的云彩,却蓝爽爽地留出一片晴空来。片刻雨后,东处又放晴了天,显些要露出彩虹的美姿。而先前还是阳光直视的西面,却已是滂沱而来。如此无常的变化,平添了雨的生气。
我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打着一个又一个必打的电话,应酬着一位又一位来往的客户,心却早已冲出门外,到了那片雨云中。 工作稍有歇息,我都会凝神望着窗外,听雨在房顶在窗框在铁皮面上的击打声。还在十年前,我刚参加工作。工作的性质让我不得片刻离开工厂,每天,只有上下班时,才是我见日头的时候。所以,我时常会萌发一个念头,“做个农民才好”。的确是,能在雨时听乐,风时迎尘,雪时踏白,不免是生之一大幸事。而我心性情中,自认为与自然草木缘深情浓,却总是被个个理由囿在水泥墙中,如鼹入笼,如莺入室一般,真是只一个“逃”字了得。 一次,朋友对我说,真想好好地看看下雨。停车在野地里,静静地看场雨,是那种不间断有势气的雨。我也一样向往,就答道,看雨时一定带上我。其实脑海里早已有了观雨的情景。我只是希望雨绵长一些,但不要在车里看雨。最好是在一家农舍中,开着窗,让雨随风飘进来。看雨,要么是放张小木凳,坐在农家门前的石板上,要么就在火炕上爬在窗台边看。摆张桌子,上面放一叠白纸,纸上斜着几只HB铅笔。是要临摹雨态,还是要铺写雨声,这倒不必多想,只是少了这两样东西,心会空空地有些没了着落。但是,那只是想法,我已不太会用笔写字了。电脑成了我的笔杖,我之器却反受其役。远没有古文人在作文章时,笔到情至,情至神出,神出意远的雅性了。这也是我们现代人的悲哀吧。 正旁无杂念的想着工作的事情,有朋忽然落地,心甚喜。感慨嘈杂之外,我们还有登高望远雪夜送友的清静。只言片语,闲谈几句,已如烫酒一席。家长里短,无拘无束,守得这份温暖,实是难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