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小舟讲故事

一

我接触过一个舞女，她说她最爱唱一首叫做《灯红酒绿》的歌。我默默地想，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而这种方式本无所谓贵贱、阴阳之分。也许一个工程师所嗜好的是摆弄那些冰凉的模具，而一个教师总是从内心深处喜爱与学生们谈心，这些都是由职业所造成的差别，而职业是没有贵贱的，有贵贱的是人们的心理。

在古代，妓女和戏子是两个最低下的阶层，照现在看来，唱戏的总会比卖笑的妓女高贵的多，事实恰恰相反：戏子在大街上遇到妓女，是要给妓女行礼的。——可见人们的心理之怪。

二

一个朋友患了精神病，我去医院探望。

到了病房，有同病室的两个病人过来问我：

“先生，我是谁？”

看到他们仿佛凝滞的目光，我根本无法回答。

回到家，我默默的思索，问起了自己：

“我是谁？”

三

冯梦龙《古今谭概》上说：江南人惯戴斗笠，元朝的时候，江南有个胡姓官员到大都拜见元顺帝，进殿时忘了把头上的斗笠摘下。

顺帝问：“你所专何学？”

他说：“匡正天下之学。”

元顺帝用手一指他的斗笠：你斗笠尚且戴不正，何谈正天下。胡姓官员竟被免职。

这个故事与陈平“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有异曲同工之妙，细节决定成败。可惜，胡姓官员没有陈平聪明。

四

胡风的经历代表着中国曲折的历史：出生在父母赖以生存的豆腐房里；鲁迅逝世时他成为16名抬棺启灵、扶柩入葬的青年作家之一。50年代，因“反革命”罪被公安部逮捕，先叛处14年有期徒刑，后“减”为“无期”；1979年1月，胡风到另一个世界后获得了自由；1986年1月，胡风平凡后的追悼会在北京举行。

著名的“七月”诗人阿垅有一首诗里说——

“要并作一枝白色花——

因为我们要这样宣告，

我们无罪，然后我们凋谢。”

著名作家马蹄疾在为胡风立传时，认为这首诗是胡风的写照。

2006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