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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 二 每当我经过徐家汇天主教堂,看见广场上一群群白鸽相继飞起,在暮色里,那种恍惚,浪漫总让我不由想起我大学时代的迷惘和甜美。一时间,落日竟如此遥远。我只能裹紧自己的风衣,让自己沉湎在青春的追忆里。 由于高考时我意外地发高烧到38度多,我很不幸地只能进了上海大学国际商学院就读。不过,好在,拜父母的颇有前瞻性的独裁所赐,我读的专业还算不错,是国际金融专业。由于专业的热门,所以我周围的天之骄子们看上去就象一只只翘首的天鹅或者老鹰一样高不可攀。对我来说,我根本就没打算融入他们,我想的只是混日子,铃声一响就立马走人。凭我的能力,混个文凭应该没有问题。 我当时是走读,家又离学校很近,所以对我来说,我有充裕的可自由支配的时间。 我尽情地徜徉在唱片行,图书馆里。搜寻着披头士,比基斯,比利哈利黛,帕蒂佩姬的唱片;陶醉在卡夫卡,弗洛依德,菲茨杰拉德,西德尼谢尔顿的世界里。唯独不想看什么经营管理,融资贸易等等专业书。大学的课程并不吃紧,往往是离考试还有一两个月,我才想起来温习功课。 那时的我,是自我膨胀,自我放逐的。我就象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该飘向哪里。我挥霍着我的青春,体验着毫无羁绊的思想腾飞。没有人会走入我的世界,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因为我自由,因为我年轻。 遇见她是很偶然的,偶然得让我至尽仍觉得那好象是一场梦。 转过大学,隔着一条街,是一家小唱片行,虽然小,但却收藏有很老的老唱片。我时常光顾那里。现在已经记不清楚那里的特征,只依稀记得那里的门前有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春天的日子里,那夺目的绿色似乎彰显着我们同样绿色的年华。 我曾多次在唱片行里碰见她,她总是来去匆匆的样子,挑选的也无非是摇滚类的唱片。而我和她之间却连打声招呼都不曾发生过。奇怪,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为何会对这样一个面目纯雅但可能内心反叛的女孩如此着迷,真的是很匪夷所思。 当时,渴望在黄昏时候在唱片行里见到它扎马尾辫的身影成了我逛唱片行的唯一乐趣。而我几乎每次也都能碰见她。可能她对我也有所留意,有一次,当我们俩几乎同时拿了唱片去柜台付款的时候,她瞥了我一眼,主动退在我身后。她年轻的瓜子脸让我觉得她仿佛是国画上的秀女,而她的穿着却非常稀松随意又那么象嬉皮士,混乱的影象让我不知所措。我梦游般付了钱,她轻轻哼了一声,这或许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我时常在想,我们是生命中的过客。正因如此,我们才会一而再地邂逅我们以为曾似曾相识的人。而这个不知名的女孩的出现是否正验证着这一道理? 春去秋来,我断断续续在这样的日子里过了有一年左右的时光。当我读大二的一天,我再次去唱片行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她没有再出现。我以为是个偶然,可接下来的好几星期,她都没有再出现过。如同秋天的落叶,秋天的风一样消失了,不会再来。 我以为我会毫不在意,可当我独自一人在家里的高层阳台上眺望夕阳的时候,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我却免不了会想起这过往的一幕幕。曾经以为这种微妙的情感离我会很遥远,可我却无奈地发现,我居然已经陷了进去而不能自拔。冥冥之中的依恋让我脆弱敏感起来,我忧郁,我迷惑。但没有人能解答,没有人能告诉我我是不是该恋爱,是不是该好好地投入一次。我可笑的发现,我以为自己的思想奔腾是超凡脱俗,其实我并非值得为自己高兴,因为我已经丧失了生活里的很多乐趣。这一发现让我彷徨不已。我知道,我无可挽回地长大成熟了。 现在,我还是认为是那个女孩开启了我渴望爱渴望被爱的阀门,让我学会珍惜现实,珍惜我的所有。 不知名的女孩,不知道她的归宿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