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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回家了,总有些工作和生活中的羁绊被我用为托辞.家里年迈的父母还时常来电话叮咛:儿啊,要注意安排好生活,不要睡得太晚了,身体要紧.别替我们操心!每念及此,我无地自容.
今年的冬天较往年多雪,一连几场的大雪让整个城市成了银装素裹的玉女.使寒冷的冬季凭添了许多的妩媚.在我自私地为美丽的雪色赞叹咏怀时,妻子打电话告诉我:"爸因为下雪路滑,出门买菜的时候摔了,爸不让告诉你,说问题不大."我蒙了. 心急火燎地请假赶回家,妈妈一脸的笑容看着我,不停地说:"儿子,你又瘦了,你又瘦了"然后就开始张罗着又拿水果\又倒水.....,"妈,我爸怎么样了?他到哪儿去,怎么不在家休息呀?"我等了好一阵子才得空问,妈妈一边手脚不停地忙活,一边随口答应:"去医务室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要紧的."正说着,父亲推门进来了:"呦!咱们儿子回来啦!"脸上闪过由衷的喜悦,旋即就隐藏起来了"不是告诉你不要紧了吗?还要跑回来!"我的父亲一向严肃惯了,打小就让我敬畏十分.而如今,父亲已经不再有当年的大步流星和打雷一样的嗓门儿了.蹒跚的脚步,打着绷带的手臂,时不时一阵咳嗽.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爸,下午我陪您去医院."父亲沉吟了一会儿,答非所问:"中午让你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羊肉泡馍!" 下午我强求着和妈妈一起陪父亲去了省医院,拍片\重新打上了石膏.当医生的朋友告诉我:"是摔骨裂了,以后可得小心点,老年人的骨骼脆.要好好休息几天." 一向自以为挺能说的我,在扶着父亲回家的路上只说了一句:"爸,您以后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别出去锻炼了,多危险呀!要买什么,办什么事儿给我打个电话."接下来,就是母亲不厌其烦的嘘寒问暖和父亲的"教训"了,而我只是搀着父亲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这一天,天空里依然飘着雪花,阴冷的风将细细的白雪吹落在父亲和母亲的头上\身上,愈显得两位老人的憔弱.恍惚间,我犹记得:小时候,父亲拉着我去上学,象拖着个行李箱一样,而我一路小跑才跟得上的情景;想起父母从老家把我接回来时,母亲生怕被人抢走似的紧紧抱着我干瘦的身体,爱怜地啜泣声.又想到如今做儿子的我,竟然经常使爸爸妈妈感受孤独,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吃过晚饭,天已经暗了,我又要走了!爸妈如以往一样不听劝阻,相互搀扶着一直送我到设计院的大门口,目送着我上车,眼巴巴地.路灯已经亮了,映衬着纷纷扬扬的飘雪.于车启动间不住地回首: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苍白的发丝被风轻扬,颤巍巍的身躯在雪舞成的背景中伫立. 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只有令人心疼的酸楚充满着! ※※※※※※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