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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飘雪了。
开车缓行在空旷的街头，纷纷扬扬的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如挂起一幕壮丽的流星雨，倾泻在荒芜的视野上。路面是倒映着霓虹的湖水，在三月的夜里生动起来：天上是蝶舞的飞雪，地上是颤盈盈的春水，惹得自己都朦胧了：这夜是冬，还是春的呢？这奇景扯住了我的衣角。回来后却不愿上楼，独立风中，感觉一朵一朵的雪花栖落在凌乱的发丝上，顷刻间融化。冰凉的思念，沿着温热的前额一滴滴地坠下：今夜，在雪中，想你…… 恍惚间，又是那个黄昏，又是那场轻雪，是你雪花般的身影慢慢飘来，邂逅了我的孤寂。那个永恒的夜晚，天籁从幽邃的前生飘来，唤醒了封尘的耳朵。我看到，苏醒了的心轻轻地唱着，满载一舟沉甸甸的宿命，舣向你洒满月色的岸边。 此后，每到夜晚来临，就习惯地关上门，把自己沾满尘灰的名字脱掉，轻轻地挂在生活的墙壁上。留下无言的影子伴着无言的灵魂，在思念里围造着没有四季的时光。夜色里，一个人斟着细雨，阅着落花，听着风啸，看着心如一尾青鱼，泅渡在水草缠结的幽凉的梦里。除了你，还有谁会认得这尾游在你莲掌间的鱼？ 我知道，在那个春寒未褪的季节,你的心湖早已经结冰，眼睛早已经蒙上一层灰，你把仅有的一丝力量，全用来去逃避。还记得那次，你送我的一帘烟雨吗：“剪一帘烟雨，细数着淌落的雨滴……那婆娑的雨韵里，滴滴嗒嗒洒落着痛心的泪滴……当你独自一人漫步在细雨飘飘的街头，那个在雨中不打伞，迎面向你走去的就是——曾经的我”。 我听到了什么？一颗心在跳动的声音，两颗心在跳动的声音！我又怎么能当作没有认识你，把你忘了呢？ 不，不说前生，不说来世，想的只是攥住今生的缘。前生一万次的回眸，胜不过今生的一次叩问；来世一万年的相守，来自今生一曲幽幽的低唱。我不奢望买得下前生后世，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遥望着满天星斗，等你的脚步踏响心中那支执着的歌谣。 ——“灯在这里，却没有一丝火焰”。是的，夜不见五指，他们看不见我，我却看得见你。我守着这盏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能把它点亮。 记不清多少次说过爱你，后来有一次，又说了。 你笑着说，是吗，这话是不是轻易就随口说出来了呢？ 明知是戏言，心里还是一酸，泪水即刻涌了出来，一时竟抹不净。这是怎么了？ 无数个夜的思量，早已在心房囤满了缀着叹息的语言，那些话盛不下时，自然会从心里溢出来。 是啊，爱不必张扬，正如恨也不必切齿。因为爱和恨，都是自己的。真正的爱，是生命延续的需要，如静静地呼吸，如默默地饮食，如弯月悄悄地升上枝头。 黑夜中的白发。等待中的探望。孤独里的依偎。囚锢里的飞奔。有谁，在夜里用憔悴的过往，默默地把明天的梦想洗得剔透？ “也许你只是一个最美丽的阴影，也许是我们前世的约定”，黎明忧郁的歌声从岁月深处轻轻飘出，一遍又一遍，和着我喃喃的呓：今夜你会不会来，会不会来呢？ 06/03/27 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