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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多了几株树,昨天刚移植来的。其中几株还没长出叶子,疏枝上点缀着参差不齐的嫩芽,毛茸茸的,窒息了一冬的春意正在里面鼓胀着;几朵紫红色的花突兀地挤在枝头——这是院子里唯一开放的花朵,似乎对自己的孤芳失去了欣赏的兴致,那修长的花瓣已经显出疲惫的枯萎。另外几株倒挺精神,巴掌大的叶子黄中泛绿,神气饱满,在阳光下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光泽。一阵和风吹过,院子里荡漾起轻微的清香。正在劳动的花匠介绍说,那是玉兰树,开花了的是紫玉兰,长满叶子的是广玉兰。
这就是玉兰吗?很早就为她的芳名所倾倒,今天才认识到了她的真面目。这几株玉兰或许是刚植来的缘故,看起来有一种慵懒的柔弱。紫玉兰的花先于叶占据着枝头,象春天里心思萌动的少女,率先托举起自己傲人的美丽;泛着紫色的树干,已然藏不住那浪漫别致的情怀。广玉兰呢,相对于瘦直的腰身,叶子显得格外硕大,只那么几十片就罩成了树冠如云的形象;每一张叶子都象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长出来,嵌在空中,具有雕刻一般的遒劲,给人以少年沉稳之美。我问花匠,哪一种玉兰花好看,他们说,都好看,这紫玉兰你看到了,一般一年开两次花;那广玉兰的花是月白色的,一年开一次。还有白玉兰,开纯白的花,那花香才浓呢。 原以为玉兰只是一种花,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品种,性情差别得也挺大。但它们每一株都能在大自然中守住各自的秉性,撑起属于自己的一方风雨和阳光,给我们奉献出多彩多姿的画面,美化着这个世界。我们自己呢,有多少人能在纷扰浮躁的尘世中坚定一份心性,真正地以己之力为这个社会支起一片无染的空间呢?只看到过正直的变狡诈了,真诚的变虚伪了,高雅的变粗俗了,却没见过狡诈的变得正直、虚伪的变得真诚、粗俗的变得高雅。我们缺乏那种安身立命的定力,总想被在生活移植在峰巅青云之上,既要长满利益的叶子,又要开满名份的花,身体力行地破坏着自然和社会的和谐,却不知道,这时,我们甚至连做一棵树的资格都失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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