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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做梦,由于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常常夜不能寐。天长日久,竟有些神经衰弱了。对我而言,大多数梦里的情景醒后还能清楚地记得。昨天夜里,和往常一样,妻子和小孩都已入睡,我独自躺在床上看书。夜已经很深了。窗外黑漆漆的,深秋的寒风刮得楼前屋后的树叶瑟瑟作响。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我这一盏微弱的床头灯亮着。渐渐地睡意越来越浓,尽管我还想竭力地睁开眼,可终究仍是不知不觉`````````
``````我狼狈地奔逃在光秃秃的崎岖山路上,有一个东西——一个魔鬼在追我!我看不见它,但能感觉到,能听到它的脚步声,即使好象距我还很远。它正急促地追着,它要干什么?天知道!我浑身大汗没命地奔逃。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峦、土坡。忽然看到一辆小汽车迎面开来,急忙拦路截住,是一个傻忽忽的小伙子开的车。我恳求他把车卖给我,告诉他有个鬼要抓我,我可以多给他钱。可他死活不相信,也不肯卖车给我。最后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刀“扑哧”一下,把他给杀了!抢了汽车继续逃跑```````` 逃到了非洲某个雇佣军军营,他们驻扎在一个峡谷里,这里山高林密,陡峭的石壁飞鸟难越、灵猿难攀。其中有一个中级军官是我的朋友,我找到他,求他救命。这位朋友很仗义,同时也深表同情。他说:“你放心吧!我们这里有几千训练有素的军人,各种武器都有。我这就带你去见长官,他会帮你的。”我感激泣零。他们的司令长官住在一个很深的底下工事里,朋友带着我穿过狭长幽暗的地道去见他。哦,看见有道门应该到了。回头一望,我的朋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啦!——我推门一看:房里的布置象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家庭。深红的垂幔,绣着图案的地毯,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很大的写字桌上有一盏蜡烛灯,在忽明忽暗闪着火苗,似灭未灭。那司令长官斜歪在桌后面的大椅子里,面孔青紫、一动不动,他已经死了!我吓呆了,凝视着他。突然发现他手指微微地颤了一下,接着嘴也抽搐了一下。我忽然意识到魔鬼就在他的体内,马上就要出来吞噬我!————我掉头就跑。出来一看:峡谷里尸横遍野,可怜的雇佣军人们因我送了命!顾不了许多了,逃吧!```````` 到了杳无人烟的北极。一片白茫茫的,寒冷透骨。有在海洋中缓缓移动的大小冰块,也有巍然不动的冰山。一只北极熊站在一块移动的冰块上遥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好冷!那个看不见的魔鬼又快来了。我慌慌张张地躲进了一个冰山的冰洞里,抱着胳膊蹲在那儿,不断地发抖——从心里到身上都在发抖。它来了!正在逐个地打碎邻近的冰洞,寻找我。怎么办?惶急中,无奈何,跳入水中游泳跑吧!冰凉的海水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这是一个树叶遮天盖地的大森林,也是夜晚。我实在跑不动了。靠在一根粗大的树根旁张望着。尽管很黑,我似乎仍能看见这里的一切:巨树林立、藤枝缠绕,地上满都是厚厚的落叶,落叶下面还有察觉不到的沼泽泥潭。树林中有很多的蝙蝠,偶尔有一些悄然飞起,无声无息!正在这时———那个苦苦追赶的魔鬼在我背后悄悄现身了!刹那间,我毛发竖立、冷汗层出。窜起来回头一看:三个雾一样的影子漂浮在空中,眼睛闭着,浑身上下都是灰白的。只有那嘴——是红的,在滴着血。那血虽然是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却似乎滴之不尽!隐约有一种声音在森林中响起,很恐怖,从来没听见过,难道是——鬼笑!得意的笑。可它们的嘴都没动啊?我走投无路了。鼓起勇气,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不,是一把木剑。向其中一个昏头黑脑地刺去,从它的背后刺去。我扎呀、扎呀,每一次都是背后刺入前胸透出,可每一次也好象在扎空气,毫无声息和反应。我傻了、黔驴技穷了、彻底绝望了。剩下的只有哭喊了````````` “喂~~~~,醒醒,你怎么了?”——“阿林,快醒醒”。 妻子在惶急地叫我。我醒了一半,头上身上都是汗。可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的时候,那个被我猛刺的魔鬼慢慢地转过身!睁开了发着绿光的鬼眼,张开了原本只是滴血,现在却哗哗溢流的血嘴,阴冷地说——你永远也逃不掉的!```````` 我惊魂难定,久久不能忘却。我想这恶梦会让我牢记,直到终老!并思索一生! ※※※※※※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