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醉东风舞乱絮》
文/一莲
也许是天气太好了,卸了寒衣,人就生出想飞的欲望来;也许是春天近了,梦多萦怀,总有些莫名的思绪在风中飘来荡去,找不到落脚地。
早过了拣尽寒枝不肯栖的骄傲年龄,心依然在渴望中傲慢前行,寂寞孤独不就是一种纠缠吗,看你如何摆脱。在我眼里,它们远胜过空洞的繁华和虚假的热闹来得讨人欢喜。哲人说,为了说话而说话是种愚蠢,那种声音很鸹噪。
可是宁缺勿滥需要守得住寂寞,耐得住孤独。了过千帆,我们眼前的水,无论浑浊还是清澈,都具有象征意义。明了天空不会永远蔚蓝,更不会持久阴翳,如果的的确确影响自己心情了,也清楚怨不得天地,还是修为不够,功夫不到,这时候需要做的,不外是闭嘴,然后找些事做到你汗流浃背全身乏力,相信脑子却受用了很多。
曾经想过,心是用来盛装幼稚和成熟的容器,大脑才是衡量的标准。可是为什么,当我们越来越觉得自己成熟和智慧时,快乐已经相当有限。同样的相声,在不同的耳里感应的会心之笑,区别是如何的大。是自己缺乏笑的能力吗?不,这点从不敢怀疑自己。也从不敢说世人皆醉我独醒。如是,不若颠倒过来更为合适。你看,当他情浓,他对她说,夜归的心里,你温柔的眼是一盏微弱的灯,却光芒万丈。当他不爱,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等待,是一口大钟,沉重难当。心境之不同,视角就变。
即便如此,似乎注定了的,永远都改不了地相信爱情。就象我相信世界上一定好人为多一样。可是,当爱情来临,我也一定会怀疑起来,我是真的收获了爱情,还是充当了陪练的角色?当大脑跟我说其实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时的吸引,即便有,也不能持久,如此,接受还是放弃就悉听尊便了,而心立刻会站出来,欲言又止,然后静默。生活的启示是你怀疑什么,必当失去什么。我不敢尝试。但是宁可心胸在袒露中支离破碎,也不要严密守护到失去真诚。
一直以来,我很排斥去想高深的命题,不是相信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是人类力量的强大,无论如何无法抵御自然的严峻时,智者千虑的严丝合缝情理不差却被偶然撞出了破绽,弄个措手不及,命运的手巨大到我们不敢再发狂妄之声,执拗地作为去换个头破血流,当平庸泛出成功的光彩,当鄙俗俯视清高,物质会宽容地笑看着你的精神,不动声色听你奚落,我看见正运作着命运的那手,轻飘而柔软,失去抵抗的念头。
恐吓吗?悲观?其实我连悲哀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人能猜透这个世界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又何须费力斡旋在尚未到来的问题中冥思苦想不得超生呢?
我不去想,即便在别人眼里是如何地浅薄和可笑。
我不想作,故作深沉该是有其目的的,这个世界需要什么,便一定有人贩卖什么。各取所需就好。那么,我在此沽售的,不是浅薄的苦恼,也不是委屈的辩白。是自己的本色。有没有主顾,无所谓了,即使所谓,也不愿意因迎合而扭曲灵魂。若然,则存在的生命无异行尸走肉,哪怕被人夸赞,哪怕因此得着了十分的便宜,在我一样地不屑。
很想把自己当作太阳,哪怕只是微弱的温度。守得了一朵花儿,也是生命痕迹的光彩,却往往力不从心,但是我需要为此付出心灵的债务吗?
哲人们喜欢说一半的话显示睿智::冬天到了,离春天还远吗?我往下说:春天来了,其实距离去也不远。我的话就没有深远的积极含义。可是有一点意义,是真,是惜。我只想用感觉说话:在维持生存必须的努力之外,其实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很好。
只因为,生命里最无情的,不是情人远去,而是时间对你的轻屑。
而时间却也是最为真实和公平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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