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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痴绝处
“十年生死两茫茫”,隔着千年的时光,豪迈旷达的苏子竟也不能掩饰早年丧妻的哀痛,,跌跌撞撞一路诉来,。聆听他“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不禁迷惘,身为朝中显臣,社会贤达,且那王弗已离去十载,化作云烟,还有什么不能忘怀的? 苏子摇头轻叹,千年的时空变幻,沧海已成桑田,你一个年少后生又懂得几分情和爱,却要给爱情定义?快快休提。 我说,不!我虽然没有经历那生生死死的爱情,但我为一个青年男子而感动,我要把他的爱情告诉大家,让物质年代的人知道,并非都是物欲横流、金钱至上、背信弃义,仍然有缠绵动人的真挚爱情。 五年前参加一个朋友妻的葬礼,目睹了未亡人的悲痛欲绝,回来后暗自感慨:看其夫也有情有义,恨不能殉情。但究竟人去楼空,逝者逝矣,不过三五个月的伤感罢了。 年年此日,他都要从千里外的地方赶来,为亡妻祭奠。我们邂逅时,他和我诉说了心头永远的痛:这样做并非是给活着的人看,实在是忘不了她。他们是大学同学,从相恋到婚姻仅仅五年,却未红过脸,不期上苍妒忌,恩爱夫妻不能到头,疾病夺走了妻。弥留之际,妻紧紧握住他的手,满眼的不舍。 五年来,他的眼中满是妻的身影,无法接受别人。有时看到象妻的女子,竟也有冲动,但就是进入不了状态。 他缓缓地叙述,我的眼前出现一个美丽贤惠的女子:她温柔娇羞,回眸一笑,于是有了“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那一种”。显然,这样的男人在现世已属罕见。我已世故的口吻说,人生短暂,生活并非都是诗意,你这样刻舟求剑等于自戕。他默默注视着我,良久才反问我,爱情是发自于生命的体验,能是表演给人看的吗? 可是阴阳相隔,生死茫茫啊。问他还记得苏子的《江城子》吗?他是中文系毕业生,朗朗诵来。他还是一个爱情唯美主义者,把这阙词阐述得极其缠绵悱恻,他认为苏子的人生正因为重情而显得厚重。我换了语气说,苏子十年不忘王氏,并非沉浸在悲痛中不再续弦啊。你还年轻,你的前途需要你的婚姻作后盾。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悲悯地看着我说:也许吧。 送走了他,我黯然独坐。为他,为情。“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由远及近,姜育恒轻唱低吟幻化作此刻的背景音乐。 爱情作为与人类同在的感情,何曾消亡过?不过是我们这些俗人践踏了她。当我们满脸不屑地说爱情都是欺骗人的幌子时,我们何尝不期望拥有感天动地的爱情?. 那么,请不要用轻佻的语言调侃,给固守爱情的人冠以“有病”的沉疴。须知,你不屑的恰是你缺乏的,也是你渴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