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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烛光

腊月十五

　　没有烛光，没有蛋糕，更没有鲜花。
　　没有了三十岁那年生日的恐惧。那一天是我过去的日子中最慌乱的一天。照完像后，朋友请我去跳舞，说庆贺我的生日。温馨的舞厅，坐在小几前，燃烧的蜡烛映着我的脸。舞曲中，我释放着无言的恐惧，青春就这么一晃而过。那场舞我跳得酣畅，中场时我和朋友沿着舞厅跳着旋转快四，而中间跳着迪斯科的舞友们都停下来看我们跳，朋友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的表演需要观众。而我，只是通过急速的旋转来释放心中的恐惧：从此，我的岁月是三开头了。
　　之后，每一年的生日心境很平淡。母亲在我二十七岁那年突然去世，小妹刚刚初中毕业，我不知道大姐的责任让我的性格做了很大的变化。想从前母亲在世的时候，生日这天总要回去看她，买些礼物送给她，而母亲总会给我做一碗荷包蛋面。母亲去世后，我也回去看看父亲，但是我没有说是我的生日。与我不喜欢热闹的性格相似，我总是很冷清地过着生日，怀念着母亲。直到女儿慢慢长大，除了生日祝福外，总要变戏法似地给我拿出一些小礼物来。
　　我几乎忘了今天是腊月十五，上午去剑桥英语培训班上了一上午的课，四节。中午接到初中同学的电话，得知她头摔伤缝了针，正在医院打点滴，她住在她姑姑家里。买些水果，送她一百元，她反复推辞，我说本来要去超市买些排骨等，但是我还要回乡下看父亲，赶时间，而且天下着雨，我没有骑摩托，下楼就乘公汽来了，再三劝说中，她才收下。同学和我是从小的好朋友，只是初中毕业后，她放弃继续求学帮家里种庄稼，很多年过去了，我们如儿时那样坦诚和友好。师范毕业后我在家乡教书，当听说我严重贫血后，她将自己种的新鲜花生从地里挖出来煮好，提了满满一大塑料桶送到我学校。
　　回家，坐在汽车上，看着录象，精彩的剧情让我忘记下车，当看到公路两边的树木时，才发现已经离家很远了，乘回程车，回家父亲正在看电视，问及身体状况他说上次中风的那边脸是麻木的。父亲说：你哥说你发了什么文。我告诉父亲说是我的高级职称评上了，和我同行的哥哥为我高兴，所以说给父亲听。见父亲不解，我忙说相当于部队的哪一级军衔，这么一说军人出生的父亲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接下来问我哥哥什么时候评，我说我哥恐怕很难，一是文凭低了点，也没获奖论文，没有教研著作，又在乡下，很难。我主编和编辑英语教辅书七本，有获奖论文，有讲课获奖证书，文学上发表的文章就不说了。父亲关心是否加工资，我说还要考察一年呢，他说他的补助加了，只够基本生活费，我看出父亲的高兴。
　　天色渐渐暗下来，特别是这样的雨天，父亲催促我赶快回城，我说车多的是。晚了回去也不安全啊，父亲说。出门父亲送我到走廊，说穿着棉靴不便送我到公路，但是父亲站在门口看着我上堤，上车后再进屋。
　　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婆婆和爱人在看电视，女儿在写诗词鉴赏，再次祝我生日快乐，我说我不快乐，你也不做作业，她拿起本子说：看这不正在做。笑着进厨房做饭。女儿不高兴了，喊着：爸爸，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菜都洗好了，这样的饭好做，很快做好了。端上来添上一碗饭菜，在网上边吃边看新闻。
　　很久前在网络找到一张漂亮的生日图片，计划在生日这天写一篇文章或者诗歌，可今天没写。
　　日子平淡，平淡才是真。生活是由一些平淡的琐事构成，一如我刚写下的琐事。生命是短暂的，也是可贵的，今天我刚从网络认识一位老乡姐姐，一位抗癌明星，十五年的抗癌历史，她用她生命的感悟在电话里给我很多劝戒和忠告。
　　借一张生日图片，走进烛光，用红酒洗净自己的心灵。
　　2005年腊月十五